安营扎寨的营地内剑拔弩张,手持钢刀的侍卫围困在季越身周,神情防备警惕似乎眼前是会暴起伤人的穷凶极恶之徒。
窒息焦灼,场上静谧无声。
心神绷紧之际,钢刀落地的嘈杂声响蓦然吸引来众人目光。
“拿稳了,别砸自己脚上。”见侍卫在众人目光下公开处刑的可怜无助模样,季越俯拾起钢刀递到其手中,甚至好心帮忙调整方向,将刀尖对准自己胸腹。
有恃无恐的样子瞧的左迁眉头直跳,不过除掉了他身边几个暗卫,便得意忘形到以为自己本事通天,能以血肉之躯逃出这钢刀铁剑铸成的铁壁牢笼?
“别在这惺惺作态!”瞧见左迁脸色不妙,狄双站出厉呵,打压季越气焰:“你心狠手辣伤我弟兄时,可不见一丝一毫怜悯慈爱之心。”
现在成了牢笼里的困兽,才知道拉下脸面做人,晚了!
“哼,别说是低头示好,即便今天当着营帐内外上百士兵的面下跪磕头,也绝不会放你一马。”
“这是你的报应!”狄双怨气横生。
他哥狄回在侍卫长熬了有六七个年头,添上这次剿匪的功劳,多少也能再往上升一升。兄弟俩就连调动的门路都计划好了,没想到出了季越这么只拦路虎,将他们的美梦一举打破。
季越一掌打出的内伤,随行太医几经诊断确认已无恢复的可能,别说日后动用内力,就是如正常人般蹦跑行走都成了问题。
这让美好前程在望的狄回狄双两兄弟如何能接受?即便私心承认乃是自家长兄酒后糊涂,自招祸患自找麻烦,但仍是无法接受这一后果。
只能将季越死死记恨,将其啖肉饮血,才能暂时平歇心头怒火。
当然,两兄弟也清楚依照季越身份,报仇一事尚且遥遥无期,可没想到打瞌睡遇到枕头,左迁左大人在此事生后的第三日傍晚,孤身一人带上补品来探望他们两兄弟,并借此契机商议如何出其不意擒拿下季越这个假冒的三皇子妃的小贼。
“快快束手就擒吧,免得伤到小娘子娇肤嫩肉!”
恨意与色欲交织的目光滑过全身,季越不怒反笑地勾了勾手指,视线回敬在狄双身上的诸多致命处扫视,“你哥算是废了,你这个做弟弟莫非也迫不及待要步其后尘,哎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上赶着找死!”
“你放肆!”被季越的眼神看的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狄双如同被戳中肺管子般将手中钢刀挥舞得赫赫生风。可即便如此,有了解狄双性格的人,还是一眼看出狄双露怯了。
这套本该进攻的刀法,在狄双手上失去了一往无前的气势,更多成了防御抵挡的手段,甚至成为了限制他挥的桎梏,牵引着狄双一步步踏入绝地。
要想突破,实在太难。
陷入困局的狄双当真不好受,面前的对手如同一口深幽的古井,摸不清也看不透,使出的招式根本没有套路而言,一招一式防不胜防,相比之下自己就如同清水中的鱼,根本藏不了一点秘密。
被人看透的滋味实在酸辛,狄双情绪翻滚心神不定再加上只守不攻,身上伤口越来越多,甚至还有某位不知名的侍卫在拖后腿。
即便及时收敛住了,但那充斥着嘲笑意味的扑哧声,依旧如同绕梁余音绵绵不绝在耳旁缠绕,刺激得狄双进退失了分寸,一个没注意面颊迎来一剑,连带着牙齿磕到腮帮子肉,满嘴鲜血淋漓。
这一下子,嗤笑的声音一下子更大了。
“谁在笑,是谁在笑!”
狄双恶狠视线从侍卫身上滑过,可就在他分心这一瞬间意外生,脚底打滑带着狄双失去重心,侧腰肋骨撞上季越指尖细薄如柳叶的剑身,整个人瘫软倒地,裂口鲜血浸透衣侧。
事情生的太过突然,谁也没预料到。就连奔着猫逗弄老鼠的乐趣去的季越,也没有算计到胜利来的这么猝不及防,更别提左迁等人。
瞧见突如其来倒地的壮硕尸身,左迁脸色惊惧苍白,似乎害了风寒重症般整个人打颤得厉害。
“抓住她……抓住她!”
“陛下有旨,对假冒三皇子妃者杀无赦!”左迁哆嗦着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绢布,高举在半空紧紧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