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他們打排球的要拉伸多久才算ok,便跟他說:「好了你就告訴我。」
排球館裡的鐘沒裝電池,停滯的時針和分針讓我把握不了時間。
只是覺得貌似過了稱得上「還挺久」的一段時間,西谷他好像還沒喊停。
「……」壓著壓著我腦海中突然閃過之前有次去烏野找他時在排球館外看見的畫面。
是西谷夕幫別人拉伸,也是壓背。
但他沒有用手,而是直接抬起腿彎曲著,小腿壓在對方背上,遊刃有餘地朝下施力,看起來效率很高。
「…………」是不是我這樣隨隨便便用手扒拉幾下的效率很低啊。
我遲疑片刻,狗狗祟祟地轉頭四處看看,再度確認一番——場館內除了我們便再無他人。
於是我站起來,試探性地抬起腿,輕輕壓上去——
然後便眼睜睜地看到西谷夕在短短几秒內完成了倒下坐直站立一躍而起這一系列流暢動作。
臉頰也在一瞬間內變得比隔壁街那家變態辣火鍋的辣鍋鍋底還要熾熱。
西谷夕一臉心虛恍惚驚訝震撼地看著我,千夏你你你你卡殼了半天也沒說出下文。
「千夏你你你你你——」
還維持著彎腿姿勢的我:「…………」
背對著拉伸時看不到臉還好,一看到臉和表情,我後知後覺地有些尷尬和害羞。
我剛想說算了的時候,卻看見他閉上嘴,飛轉身坐下彎腰一氣呵成,再度擺出之前的拉伸姿勢。
身上似乎散發出神聖的光芒。
還很虔誠。
無聲地表達了什麼。
我:「……」
*
……明明平時也不是沒有和其他部員一起互相壓過背。
但現在好像完完全全不一樣。
西谷夕垂著頭,汗水順著發尖滑落在地面,映出他的表情。
唇線緊緊抿著,緊張的神色難得顯露在他臉上。
剛結束劇烈的運動,他只覺得像是有一團熱氣從下往上地騰起,飛快地攀上他的耳根,體溫也升高些許。
而運動量比他少了許多的千夏不同,體溫比他低一些。
但是——
「……」
仿佛是全部的注意力都聚集在那塊隔著薄薄衣料相貼在一起的皮膚上。
是不一樣的觸感。
西谷夕看著又一滴汗水落在地面上。
背上……
感覺更熱了。
*
我著實是個很奇妙的人。
有外人在時會覺得不好意思,但如果在場的是已經被我徹底納入舒適圈裡的人,作出一些奇怪的事情好像也沒什麼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