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的祭祀大典将至,国子监里的女学子们也万分紧张,下了学纷纷都回家练舞。
毕竟祭祀的领舞身为神选之女还能向皇上许愿,哪一个姑娘没有自己的心愿,又怎么可能会不心动。
林清清正翻看着青花和青枝交上来的调查案卷,突然想起小统已经很久没有给她布任务,好像上一次还是通过高级琴师考试。
翻页的手一顿,林清清询问起小统为什么这次祭祀之舞没有布任务。
宿主已经完成了大家闺秀的才学任务。
在琴棋书画等爱好中一项达到高级程度。已完成
才学受到世人认可。已完成
林清清有些懵,她竟然已经完成了才学任务。
“那我还不是大家闺秀吗”林清清有些疑惑。
宿主还没有完成所有任务。
“还有什么我没完成”林清清追问道,毕竟礼仪她也是专门买了课程学习了的,中级礼仪都已经完成了。
任务还未触,等待任务触中
好吧,继续翻看手里的两份调查结果,林清清现,一向细心的青枝调查到的竟然比青花的少得多。
她将青枝的那份放在一旁,先仔细地看起青花的这份案卷密密麻麻。
厚厚的一摞,字迹倒是进步很大,看起来清秀许多,不像以前字大如斗,上面详细地写着裴弈和裴涵在侯府经历的一切。
林清清往后翻去越看越地忍不住握紧了手中的卷宗。
若说平阳侯府对她和林欣颜还是半遮半掩的偏爱,那么镇南侯府可谓是赤裸裸地让人绝望地厌恶。
她们直白地放肆地认为裴弈是天生灾星克父克母,整个侯府都对他避之不及。
侯夫人由于生裴弈时难产,整整哀嚎了三天三夜,请了不少妇科圣手,差一点点就一尸两命。
但是即便是最后母子平安但是侯夫人仍然得了许多后遗症,她觉得是裴弈害了她,吸食了她的健康,因此异常厌恶裴弈。
刚出生的裴弈不知道,从活下来那一刻他便已经是一个没有母亲的孩子。
裴弈是被奶娘喂养大的,三岁那年,侯夫人不知怎么在一次求神拜佛后相信了大师的说法,认为裴弈天生克父克母是个灾星。
那时候镇南侯还拎得清并没有让她胡作非为。
然而一切的转变生在裴弈六岁那年,镇南侯出征崂国却迎来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兵败,和崂国签订合约后先皇送了公主去和亲。
这次失败让侯爷终于在侯夫人年年喋喋不休地念叨中转变了态度,也慢慢开始相信夫人的话,不是他指挥失误作战错误而是裴弈克他。
随着第二年裴涵的出生,侯夫人生下裴涵可谓是异常轻松甚至生完就可以两脚生风地去后花园散步,从此裴弈在侯府的地位一落千丈。
侯夫人总是会佩戴很多护佑辟邪的东西,桃木簪,鸡血藤,貔貅玉她在辟邪,那个邪祟就是自己的儿子。
到后来她开始去寺庙礼佛上香花大把的银子找大师算命如何才能镇压这颗灾星,于是裴弈开始了自己的搬家路程。
他在侯府再也没有了自己的院子,他越搬越偏,甚至被桃树与侯府隔开。
裴弈自小经常遭受责罚,侯夫人和镇南侯对他的要求都异常的高。
稍有怠惰,侯夫人就会拿佛珠惩罚他,用的便是1o8颗一串的檀木佛珠,那是佛门驱邪的法器。
侯夫人最爱拿起一串黝黑的紫檀木佛珠狠狠地抽打裴弈,她会把他关在满是佛像的小黑屋里焚烧数根檀香,将他像贡品一样扔在里面。
在她的眼里,这叫净化。
林清清看到这里气得浑身抖,她以为自己的亲生父母就已经足够可恶,却没想到人心有着一望无际的恶,你永远想不到人心到底有多可怖
指尖轻拂过案桌上裴弈送来的字帖,原来即使在淤泥里却有人仍然能长出笔直的躯干。
想到这林清清突然眼眶有些红,她感觉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明明这些事没有生在她的身上,她却仍然感觉委屈得不行。
为什么这种人要生孩子,她不懂。
拿起帕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她想起昨日她给哥哥看地那串紫檀木佛珠。
那是自小鞭打他的法器,是驱赶他这个邪祟的法器,怪不得裴弈反应如此之大。
他指节白,浑身颤抖,完全失去了往日冷静自持的样子,裴弈这么坚强的人,也不知道到底经历了怎么样的折磨才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是看一眼就让他颤抖地痛苦
自己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再也没有力气握住卷宗,纸张翻飞着掉在案桌上,林清清感到深深地愧疚和自责。
裴弈昨日不仅没有怪她,还在树上拉住她担心她的安危
她真的很不堪,裴弈真的很温柔。
整理好心情,林清清才重新拿起卷宗决定以后一定要对裴弈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