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鶴自袖中拿出一張用過的傀儡符,棄在桌上:「他已替我辦完事,我自然不會將他如何。」
「只是未曾想到,一個農家子,竟身有完好的靈根,天道可笑。」
秦黛黛看著那張傀儡符:「那日文鶴的軀體出現在阿望面前,也是你操縱的吧?」
難怪岑望說,他行走姿態很是詭異。
一個被剜去膝蓋的人,被人操縱著直立行走,豈能不詭異?
「阿望……」文鶴呢喃了一遍這個名字,手不覺緊攥,「秦姑娘既然在查探那些孩童失蹤一事,我幫了你一把,不好?」
「可真正害死那些孩童之人,是你!」秦黛黛怒斥。
文鶴看著她,良久笑了一聲:「秦姑娘應當是最理解我之人,不是嗎?」
秦黛黛凝眉:「你這是……」何意二字未等說出口,她猛地想起之前查驗的文鶴的肉身。
先天殘缺的靈根。
「看來秦姑娘記起來了,」文鶴站起身,走到她身前,被封住丹田的秦黛黛難以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走近,「殘缺的靈根,每一次修煉的痛楚,升境的艱難,這些,秦姑娘也經歷過吧?」
秦黛黛紅唇緊抿,許久道:「修煉艱難,我便再努力修煉便是。」
「哈……」文鶴陡然笑了出來,他望著她,俊朗的臉龐帶著絲嘲諷與瘋狂,「這便是你們虛偽的修士。」
「你們修界之人,占據靈山秀水,卻自命不凡,高高在上俯視凡人,而我,深入疾苦,拯救萬民於水火,我為何便不能修煉得道?為何只能活區區數十年?」
秦黛黛:「所以,你妄圖用阿望的血肉,修復你的靈根?」
文鶴笑意微斂,良久道:「秦姑娘想知道,告訴你也無妨。」
「最初,我確是這般想的,而他的血肉也的確能令我靈脈內靈氣充盈。」
「可也僅限於此,經年累月,殘缺的靈根無半點好轉,我才知曉,原來,真正的寶貝,是他丹田內那顆與生俱來的金丹。」
然而,在他強取金丹那日,天雷與暴雨驟降,他看著那個渾身是血的孩童,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天雷乖巧地伏在孩童身後。
那孩童不過動動手指,天雷如山砸在他的身上。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可當初以岑望血肉為藥消弭時疫後、百姓蓋起的那座生祠,給了他一線生機。
卻也僅限於讓他如最卑賤的凡人一般,再活上幾年而已。
而唯一的法子便是,換魂。
修士可令自己的一縷殘魂附在法器上,待死後留給後人憑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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