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尘霜在纸上快记录着,心中已有些明朗。
她推测,崔颢的变化也可能与他现太子谋反一案的真相有关。
当年崔颢也是参与审判此案的成员之一,如果他在调查过程中得知了一些令人震惊的事情,例如权力斗争的黑暗面等,也就是说太子本就是被冤枉的,但崔颢等人迫于压力或没仔细审查案子,导致这一桩谋反案成为了冤案,连累了无数无辜之人,那便可以解释崔颢出现如此巨大的转变。
只是如今崔颢人已被害,更多的细节与实情无法与本人盘问,那桩案子又早已盖棺定论,眼下想要翻案只是难上加难。
缪尘霜又继续向崔夫人追问了崔颢平日里的习惯爱好等,并将其逐一记录。
“对了。崔夫人,方才听您说起崔尚书的书斋摆了一处佛龛,可否让我去看一看?”缪尘霜问道。
崔夫人面上闪过一丝难色,“自从夫君在那书斋中遇害后,我怕睹物思人,书斋便一直封锁至今,还无人进去过……不过让姑娘你看看也无妨……”
说罢,唤了一名小厮领了缪尘霜走过后院回廊,去了西侧的书斋。
小厮指着一扇虚掩着的门道:“这便是老爷的书斋了。自从老爷遇害之后,夫人就下令不许任何人踏入这书斋半步,所以里面的一切皆是保持原样。”
缪尘霜推开门,走进书斋,只觉得室内光线有些暗淡,空气中有一种沉闷的感觉。
她环顾四周,只见书斋中摆放着各种古董、书籍和文房四宝。上面的确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看来真是许久未打扫了。
房间的一角,摆着一个精致的佛龛,供奉着一尊佛像。
缪尘霜走到佛龛前,仔细观察了一下佛像。这尊佛像造型精美,神态安详,给人一种宁静的感觉。
她走进佛像,弯腰仔细检查着佛像底座、香炉等物件,但并未现任何异常。
她站起身,向后退去一步,打算查看是否还有其他遗漏的细节,脚跟却突然触碰到放在地上的蒲团,被绊得踉跄了一下。
可就在她稳住身形的那一刹那,目光却被蒲团下露出来的褚黄色一角吸引。
她小心翼翼地抬起蒲团,现蒲团下压着的正是一封陈旧的信封!
她拿起信,现信封上写着“吾妻亲启”四个字。
她心中一动,立刻赶回花厅,将此信交给了崔夫人。
崔夫人接过信,看着信封上“吾妻亲启”四个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拆开信封,取出信纸,读了起来。
那随着她停留在信上的目光逐渐移动,面上的表情从疑惑转为了惊诧,最后竟脸色惨白。
“这信上写了何事?”缪尘霜见她面色有异,问道。
崔夫人指尖轻颤地将信放回信封中,脑里思绪混乱。
“这信上……”崔夫人欲言又止。
她不知应不应该说,又该如何说。
可这,毕竟是丈夫的遗愿。
“如果夫人您觉得为难,那不说也罢。”缪尘霜看了看更漏,觉竟已经在崔府上待了近两个时辰,便起身要作别。
“不……”崔夫人将那封信捂在胸口处,“这封信……请你转交给大理寺卿。”
缪尘霜微讶,“夫人确定吗?”
崔夫人深吸一口气,坚定地点点头,“这是老爷的遗愿,我相信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将这封信交给我,这信就交给大理寺处置了。”
缪尘霜默默地注视着崔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夫人能有此觉悟,实属难得。”
崔夫人摆摆手,示意缪尘霜不必多礼,“此信事关重大,还请姑娘务必小心保管,切勿泄露给其他人知道。”
“夫人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保护此信的安全。”缪尘霜郑重地说道。
她接过信,小心地放入怀中,“天色已晚,我就不打扰夫人休息了,先行告辞。”
说罢,她向崔夫人微微施礼,转身走出了崔府,赶紧赶回大理寺。
那封信怀揣在缪尘霜胸中,她明白这封信至关重要,她必须马上交到祈墨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