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东西!”御史中丞周兴怒拍案几。
“大人,没想到那祈墨竟武艺高强,因此下手未遂。”小吏吴昂跪地禀报。
“继续跟踪一段时间,摸清情况再下手!”周兴细长的双眼浮起阴险诡异的眸光。
……
“师兄,你叫我仔细看这账本,可我一点头绪都没有。”暮白不耐烦地翻着手中的账目本,晃晃悠悠地走到缪尘霜身边。
“缪姑娘,你不是说要帮我们破案,喏,你看看这账本里可有什么名堂。”他将手中砖头般厚重的账本塞到缪尘霜手里。
祈墨看对面两人端着账本挨在一起,似乎很亲密的样子,转身对罗平说道:“罗县丞,案子我已有眉目了,劳烦您派四名衙役将嫌犯带来。”
“祈少卿已知道凶手是谁了?”
“根据案现场的推理,凶手是个左撇子,且在一个时辰内能杀害十几人,体力、心理素质应较高,估计年龄在三十岁上下,体格强壮,对人体的构造极为熟悉。”
祈墨从太师椅上起身,负手而立,语气坚定而犀利。
“此人一定与陈世琛有牵扯不清的关系。”
缪尘霜眨着眼看着祈墨,她正想说她对凶手的分析也和他说的完全一样,却听罗平苦笑一声,“少卿,可是仅凭你说的这几点,让我上哪儿去找呢,这清河县虽不大,可也有近十万人口。”
“凶手擅用刀具,平日里应该刀不离手。”缪尘霜回想起案现场,分析道。
“也就是说……凶手是习武之人?”暮白拍掌道。
“未必,”祈墨摇头道:“擅用刀具者,还有仵作、以及屠夫等人。”
缪尘霜接过他的话,“但仵作惯用的刀具为薄刃,那尸体上的伤口创面较宽,并不像被薄刃的利器所伤。依我看,凶手应该从事屠夫一类的职业。”
祈墨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地看着缪尘霜鞭辟入里的分析。
“这县城上的屠夫少说也有百来个,总不能把这些人都找来,一一问个遍吧?”罗平说道。
“这倒未必。”缪尘霜向罗平问道,“事当晚可有人见过一名三十岁出头的男子出入陈家别院?”
“有的有的!”罗平急忙答道:“是一位更夫,那晚他在附近打更,说是在子时曾见过一名男子神色有些怪异地走进了陈家别院,只是我们将他叫来审问的时候,他又改口说好像是看错了,他看到的那人可能只是陈家的大少爷陈亨。”
“能否再将那更夫叫来,我可以根据他描述的面貌画出嫌犯大致的模样。”
罗平忙命衙役去将那更夫找来,又转而不解地向缪尘霜问道:“姑娘确定这法子可行?”
一旁的祈墨向罗平颔示意他按照缪尘霜说的去办。
“把纸、笔给我。”缪尘霜挽起了袖口。
罗平赶紧唤人,将一方砚台、一帖宣纸、一支毛笔整齐地呈在缪尘霜面前。
缪尘霜微微沉下眉,在现代她曾与犯罪画像师同事唐晓宁请教过犯罪画像技艺,以辅助破案。但那时基本都是用电脑软件来构图,或是辅之以素描。
可用毛笔作画……却还是第一次。
更夫很快被带到了公堂上,罗平急忙对他说道:“你马上把案那日在陈家别院见到那名男子的样貌,再和这位姑娘说说!”
“啊?这是为何?”更夫不明所以地搔了搔头。
“你说了便是!”罗平有些不耐烦。
“好好好,小人说就是了嘛……”
缪尘霜提笔沾墨,在宣纸上试了试力道,随即按照更夫对嫌疑人面貌特征的口述,聚精会神地挥动着笔触,勾勒出凶手的轮廓。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一个男子的画像跃然呈现在纸上——眉毛浓密而杂乱,吊睛眼,悬胆鼻,颧骨处有些凹陷。
暮白托着下巴,“嘿,我怎么瞧着这人似曾相识呢,这有点像……陈家的大少爷陈亨呀。”
“对嘛!小人就说那日小人看到的就是陈家的大少爷嘛!”那更夫摊手道。
“去去去!没你的事了!”罗平一挥手,命衙役将那更夫送出门去。
“更夫是在子时见到此人的,而从仵作的验尸单上来看,陈家的家仆食用水晶龙凤糕的时辰,应是戌时,说明陈亨在戌时之前就已经回到了陈家别院。”祈墨对缪尘霜说道。
“那会不会是陈亨他回到家又出了一趟门,子时才回来?”暮白问道。
“不会,因为此人根本不是陈亨。”祈墨看着缪尘霜手中的画像道。
“啊?不是?”暮白一双杏眼中闪烁着疑问。
“罗县丞,你且拿了这幅画像去县上的肉脯上寻找此人,并将他带回。”祈墨将那画像递与罗平。
很快,衙役拿着缪尘霜给的画像,将一名男子带上了县衙大堂提审。
男子是清河县上的杀猪匠,名叫方望,年方二十九。
男子一走上公堂,众人定睛一看,此人却是如画像般,还真和那陈亨有七分相似!
“官爷,小的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小的就是一老实本分的杀猪匠,怎么莫名其妙地把我带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