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祈墨寝室木门猛地被大力踹开。
床前那黑影一惊,猝然转过头,只见一枚铜币飞击面而来,狠狠地砸入右眼。
黑影嗷叫一声,捂了伤眼,踉跄向后退去几步,才站稳脚跟,抬头又见一柄飞刀劈开黑暗,直刺左胸。
黑影稍一躲闪,飞刀偏过心脏位置扎入其左肩,黑影吃疼地低吟,挣扎着想看清来人。
但光线晦暗,黑影看不清对方,对方却对其位置了如指掌,想必一定是武艺极高,自己肯定不是对手,便横了心,撞破窗棂,抛了攀岩爪逃入夜色中。
左右厢房的缪尘霜和暮白听见声响,匆忙起身跑向祈墨的寝室,只见一老者正站立于屋檐下。
月光的银辉洒在老者身上,老者一回头,就听见暮白惊喜地叫喊。
“师父!”
……
晨曦拂晓,暮白接过素问端来的早点,恭敬地呈摆在怀英面前。
“师父,多亏了你,不然师兄可就见不着今早的太阳了。”
“怎么会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加害祈公子呢?”缪尘霜啃着一个白面馒头。
怀英与祈墨默默无言,缪尘霜见祈墨眸底流转着复杂的情绪,幽暗难辨。
祈墨的身世,怀英自然是知道的,当年就是他从阴暗角落的一个破竹篓里,将那颤抖含泪的小孩抱了出来。
显然,当年实行血洗的那拨人,已有所觉察。
“只怪为师没能把那刺客当场擒住,不然应该可以知道是谁在幕后指使的。”
“要是有监控就好了。”缪尘霜轻叹一口气,感慨着在古代可真是处处不便。
“监控?”暮白与怀英异口同声地转过头。
“呃……”缪尘霜又忘了,这些现代的词语说出来,总是会弄得身边的人一头雾水。
“师父,这位缪姑娘……自称是从一千多年的以后穿越而来的,所以经常会说些旁人不懂的词。”
祈墨略一思索,既然身边皆是可信之人,也不必再隐瞒。
“穿越?”暮白大声强调着这两个字,嘴里含着一口清粥差点喷出。
“不是,师兄,这么荒唐的说辞你也信了?”
怀英接过暮白的质疑,“不,这并不荒唐。我确是有所耳闻,也曾见过几个’穿越’过来的人。”他捋了捋灰白的胡须。
“真的吗?那要怎样才能回去?”缪尘霜眼前一亮。
“我隐居山林的时候,曾听过一位高僧讲过有关穿越的事情。一般穿越而来的,多数是在前世有未了的姻缘,有的人找到了自己命定的姻缘,度完此生自会回到现世。”
“可……要是找不到呢?”
在现代已母胎单身二十二年的自己……要去哪里找姻缘啊?缪尘霜担心地咬着下唇。
“听说,找不到命定姻缘的人,在生命燃尽之时,会化作一缕孤魂,永生永世飘荡在三界之间。”
缪尘霜两眼一黑。
暮白抬手戳了戳她的上臂,略带嬉笑着:“糟了,怕你是找不到了,要不许我如何?说不定我就是你的命定……”
祈墨扬高语调,打断了暮白的话,“小白,昨日崔侍郎的案子,我已有些眉目,你即刻随我再去一趟崔府。”
“刑部尚书崔颢?人已经死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怀英面有惊诧之色,连连问。
“正是。崔府是昨日清晨报的案,人应该是前日晚上被害的。”
“凶手下手的度竟如此之快……”怀英念叨着,从宽袖中掏出一封信件展开来,信上从右到左依次写着六个人的名字。
而崔颢的名字,排在第三位。
“这封信是我在一个月前收到的,”怀英指着信上排列在位的名字,“收到信件的当晚,这个刘江皓,也就是荆州的刺史,被现自缢在家中。”
手指又往左挪了挪,指向第二个名字,“这个磨沐峑,是汝阳县的县令,是在刘江皓死后的第十四天被现投江而亡。”
“经当地司法参军查明,这两人并非自尽,而是被人所害。只是,一直未找到凶手的任何线索。”
缪尘霜听得入了神,她悄悄打量着怀英,见他鬓角虽染了白,眼角也爬了些许皱纹,可一双鹰眼仍炯炯泛光。
“也就是说……这封信,就是一封死亡告知顺序单?”祈墨蹙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