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缪尘霜起了个大早,前几日一直在宫中查案,昨日才从宫中出来,一直没有去完成答应春莺开糕点铺的事。
等她赶到了青鸾楼,龟奴才告诉她春莺已经于昨日离开了青鸾楼。
“那您可知道春莺她去了哪里?”缪尘霜面色有些焦急。
“唔……老身只知道昨日来了个公子,长得是眉清目秀气质清冷的,说是已经买下了西市临街的一个铺面给春莺……”
“那公子是何人?”
“好像……是大理寺来的……”
大理寺?!
缪尘霜满脸挂着问号,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眉清目秀气质清冷的大理寺公子?这还能有谁?!可他为什么这么做呢……
她带着一脸问号又回到了大理寺,见暮白连蹦带跳地从正厅里跑出来。
“缪姑娘,哦……不对,应该是缪寺正。”暮白挤眉弄眼地嘻嘻笑着,“”你去哪了,怎么一大早就不见人了,我正在和师兄研究案情呢,赶紧来吧,寺正可是要与少卿一同参议刑辟的。”
缪尘霜随暮白进了正厅后堂,见祈墨正端坐案几前,几上展着一幅建筑图纸。
“这是什么?”缪尘霜问。
“这是万象神宫的结构图。”祈墨抬头看了她一眼,答道。
“这万象神宫,是不是那个叫薛怀义的僧人建设的?”缪尘霜想起前两日在宫中见到的那张满面怒容的脸。
“正是。哎,你说这人奇不奇怪啊,明明这神宫好好的就要竣工了,可这家伙又改了穹顶的构造,又改了主梁的材料,其实完全是和原来一样的设计嘛。”暮白双手交叉抱拳于胸前,略微歪着脑袋。
“昨日我去问访了京中专供神宫木料供应商,查了账目,现那木料更换的费用差价为四百两黄金,这些钱没有一分归还国库,而是进了薛怀义私人的腰包里。”祈墨盯着那张结构图说道。
“嗬!”暮白听此大为震惊,双手拊掌道:“敢情这家伙借由修建神宫一事中饱私囊啊!这可是重罪啊!”
他摩挲着下巴,喃喃道:“好家伙,四百两黄金……够我吃十辈子的了……”
“可是……不是说我们拿他没有办法吗……”缪尘霜在宫中的时候就听说了薛怀义是“天下第一面”的传闻。
“的确是,而且我觉得此事还不止与金钱有关。”祈墨伸出手指,细细摩挲了结构图上那只展翅欲飞的金凤。
“还有什么?”暮白问道。
“虽说他更换了木料,可是按理说也应该换成更耐腐防潮的榆木。”祈墨放缓了语:“可他偏偏换了松木……”
“所以?”暮白继续追问。
祈墨微微摇了摇头,收拢了画卷:“也许只是我的一个猜想罢了……”
暮白大失所望,“什么嘛,还卖关子,算了,不说了。这讨论了老半天我早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我去庖厨看看有啥吃的。”
说完,脚底一抹油——溜了。
“呃……祈公子,我今日去青鸾楼找春莺,可听那里的人说你昨日去过,还给春莺在西市置办了一个铺面?”
“你还在宫中的时候,春莺来大理寺找过你,我就记起你曾答应给春莺帮她开一间糕点铺的事情,就顺手帮她置办了一间铺面。”祈墨的语气轻描淡写。
“可置办铺面的钱……”缪尘霜想起来,李旦给她的五十两黄金还放在她房间里锁着呢。
“我这些年为官也有些积蓄,买下区区一间铺面的银两还是有的。”
“我这就回房间把钱拿来还你!”缪尘霜急急站起身就要走。
“不必了。”祈墨手握卷轴,站起身。
“这当作是我还你的人情。”
“人情?”缪尘霜眼睛里浮起两个大大的问号。
“当初三司会审,若不是你为我证明清白,恐怕我入狱后便毁了大理寺的清誉。”祈墨眼波流转,语气十分真挚。
“哦,你是说那件事啊。”缪尘霜莞尔一笑,“我俩之间还谈什么还不还人情这种见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