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
祈墨正坐在案几前,细细审视一把精钢匕和一枚三寸长的银针。
那是昨夜刺客用于刺杀李旦的暗器。
虽然已经用清水涤荡干净,但那泛着幽光的精钢匕上,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味。而那枚银针,细如丝,光滑如镜,显然是经过精心打造。
这并非是普通的刺客所使用的暗器。精钢匕的打造技术和银针的精细程度实属罕见,造价应该也不菲。
能使用这样的兵家暗器,除了薛怀义的血月派以外,还有一支叫七诫门的江湖帮派才能够打造出如此精良的暗器。
不过那七诫门不受任何人管辖,只做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活计。
如此一来,能够找到这两个帮派的掌门细问,便能知其幕后主使。
“寺卿,左羽林军传信,昨夜在东宫持魏王腰牌之人已经找到了。”一名衙吏走进大理寺,对祈墨报道。
“此人现在何处?”
“回寺卿,此人已被推事院关押至天牢。”
祈墨眉头一沉,按照神皇指示,推事院负责审理相关涉案人员,但他没想到来俊臣的动作会如此之快。
天牢内,一名男子被捆绑在刑架上,衣衫褴褛,脸色苍白。他的目光空洞,看起来已经失去了生气。
来俊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冷冷地看着他。
“你是受何人所指使?”
男子抬头看了眼来俊臣,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没……没人指使……”他无力地辩解道。
来俊臣冷哼一声,道:“魏王的腰牌为何会出现在你身上?”
男子脸色一变,摇头道:“这……我不知道……”
来俊臣用阴冷的眸光上下扫视男子,道:“你最好想清楚再说,否则难免皮肉受苦。”
男子脸色苍白,颤声道:“我……我已经将所知的情况都告诉你了。”
来俊臣转头看向身旁一名狱吏,下颌一抬,那狱吏心领神会地将几套刑具呈了上来。
那是一套套血迹斑斑的刑具,来俊臣给每一种刑具都起了名字。
男子吓得脸无血色,颤抖着道:“你……你想干什么?”
来俊臣冷冷地道:“你应该明白,有些话说了会死,有些话不说会死得更惨。”
男子有些颤抖,可仍然咬着唇,似乎还在抵抗。
来俊臣微微眯起眼睛,道:“那就选这套凤凰展翅吧。”
两名狱吏从地上捡起一套刑具,用铁链套在男子手腕上,那铁链上还带着尖刺,两名狱吏向后用力一拉,尖刺猛然扎入男子皮肉。
男子顿时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身体不断地扭动着。他的双手抽搐着,可越挣扎,尖刺扎入得越深。
来俊臣冷眼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波动。
“我说!我说……”男子终于招架不住。
来俊臣微微颔,示意狱吏卸下刑具。
男子缓了一口气,脸色苍白,颤抖着说道:“我……我是受魏王所托……假传军报……”
“他说……凌霄门有逆贼……让我假传消息……调离东宫的羽林军……”
来俊臣眉头紧锁,“果然如我所想。”
他思索片刻后,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男子无力地摇了摇头,“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来俊臣挥了挥手,示意狱吏将他带下去。随后他转身对一名衙吏低语了几句,那衙吏领命而去。
大理寺。
一名衙吏将一份口供呈在了祈墨面前,“寺卿,今日推事院审问犯人,犯人已经招供了。”
祈墨微微蹙眉,接过口供,浏览了一遍,眉头便锁得更深。
事情虽然如众人所料,证据都逐渐指向魏王武承嗣,可他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因为此举对于武承嗣来说,未免风险太大,若刺杀李旦不成,暴露了自己,反而更容易使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