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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她瞧见一汪无边无垠的大海，海上漂浮着成群的尸体，皆是穿着柳绿的衣裳，身边翻着一艘月隐船。

她心下大惊，想要逃离，却被人从身后扯住头发，一把掼入水中。

窒息感自四面八方涌来，林思行扑腾双手挣扎，倏而握住一颗浮木。

那浮木是暖的，捏起来硬邦邦，却是肉感。

明明是奇怪的生物，她心中却不怕，反抱着浮木嗷嗷哭。

下一秒，浮木伸出无数藤蔓，将岸边一个个狞笑的男女扯入水中。

海面不知何时归于平静，尸体一具具消失，仿佛一切只是幻象。

她的心慢慢也归于平静，抱着浮木的手却是不断收紧。

谢景明定定看着床榻上沉睡的少女，眉梢眼角满是无奈。

他衣裳凌乱，外裳半褪，胳膊被紧紧抱着，大半外裳更是被那双不老实的小手卷握在手里，似恨不能将他扯到床榻上。

谢景明被迫往床榻内倾了倾身，妄图将自己被扯成团的衣袍从少女手中救出，却反被抱住脖颈。

他脸“唰”地红了，身子僵得好似一根百年根雕。

然，榻上人儿依旧不安分，小手顺着他的脖颈摸索向下，最后抱住了他的腰身，大半个身子更是钻入了他的怀中。

如果不是了解对方的为人，谢景明甚至会怀疑，少女这是在故意占他便宜。

思绪晃了晃，谢景明狠下心肠，将人从身上撕开。

下一秒，少女紧紧抱住被褥，身子轻轻颤抖，嘴里含含糊糊地咕哝着什么。

谢景明杀过不少人，见过不少尸体，却也清楚记得第一次杀人的滋味。

与如今近乎麻木的淡然不同，第一次杀人时，他的手在抖，心也在抖，连续几个日夜，闭上眼就是那张染血的死不瞑目的眸子。

林思行的成长环境与他不同，她瞧见溺死的尸体，必然是更害怕的。

内心挣扎片刻，谢景明缓缓站起身，坐于榻沿让少女枕在他腿上。

“林思行！”他低声喃喃着，眉梢眼角满是心疼与无奈：“你若中途醒来，可别将我当成登徒子打了！”

回应他的，是含糊不清的呓语与一只不安分的小手。

他的衣袖又被拽住，又被卷吧卷吧，外裳在外力的作用下寸寸滑落，凌乱。

谢景明没了办法，只得将未被抱住的左手从外裳中抽出，再将外裳一展裹住少女柔软的身躯。

林思行瞬间老实了，一手抓着男子手掌，另一手抱着他的小腿，脱离光怪陆离的梦境睡得香甜。

见此情形，谢景明暗暗松了口气，重新闭上双眼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