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你刚刚在做什么?!少允!那是你哥!”
他冷着脸的时候格外吓人,周围的气温似乎都能因为他低了几分。
“知道……。”
“知道你还……”他生气的抬起手指着我“少允!你们俩都是男子,还是……兄弟。”
“不是亲的……。”
缘起(霍少允视角3)
“你!”段老将军气的脸红,指着我的手微微颤抖。
我抬头与他对视,认真说道:“对不起,义父,我知道是你们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对此,我真的很感激。但是……我也是真的喜欢他……。”
祠堂的温度猛地一下子降了下来,我抬头一看,他的脸又沉了下来。
许久,我见他面露难色,将手缓缓放了下来,微微叹息道:“我段某人这一辈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义父……。”
“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一句话,你就在这里跪着,好好看看段家的列祖列宗,想想你的名字是写在我段某人子嗣下面的,不是写在他段怀锦下面的。”说完生气的拂袖而去。
就这样,我在祠堂跪了一天一夜,最后还是支撑不住晕倒后被段怀锦抱回了房里。不知道他找段老将军说了什么,段老将军的脸色变得很差。之后,我像平常一样去向他请安,他也只是称病不见。
直到段老将军病危的那天,我那是最后一次见他。
师父从房内走了出来,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段老将军年轻时在战场上受过太多伤,又不好生休养,直到致仕后,还一心操劳国事,这又感了风寒,旧疾复发。”
段怀锦闻言顿时红了眼眶:“所以?”
“小将军还是进去看看老将军吧。”
我见段怀锦走了进去,许久后才失魂落魄的走出来,他走到我面前,眼眶微红的看着我,声音沙哑道:“阿允……父亲让你进去,他有话想对你说。”
我微愣,原本以为那件事情过后,义父便不会再理我了。
我走了进去,直到看见段老将军,我才明白自已错过了什么。几个月前身体硬朗的段老将军此时正虚弱的躺在床上。他的胸膛忽起忽落,呼吸间断不续。他费力地蠕动着苍白无血的嘴唇。
他侧脸看到我站在屏风处,微微张开嘴:“少允……过来。”
我慢慢走过去,跪在床沿。
他面色惨白中带青,透露出一股死亡的气息。
“少允……你不会怪我吧罚你……跪祠堂的那次……。”
“我从来没有怪过义父。”
他伸出颤抖的瘦弱的手,艰难道:“其实……有你在小锦身边……我还……挺放心的。他性子急躁,做事情不顾虑后果……你在他身边可以管住他。我老年得子,就他一个孩子,他的母亲也在他小时候去世了……我又常年打仗,他被我留在宫里……。”说到这里,他猛地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全身不断颤抖。
我紧紧握住那只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手,心里难受极了。
他止住了咳嗽,继续说道:“他没有什么玩伴,唯一交好的就是谢家那个小子,云祁心高气傲,想在朝堂上创出一番天地,我也看出来了,他想拥那个六皇子为新帝,小锦最听他的话了,自然免不了被卷入其中。我也不是想让你拦着他……我就是想让他可以娶妻生子,平平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义父……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微微别开头,挂在眼眶里的眼泪始终没有落下来。
他看着我,眼角微红道:“少允……其实,我想告诉你的是,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错事,喜欢上一个男人也不是什么错事。”
我微微回过头,与他对视。
只听他又道:“我了解小锦那孩子,他不会就此安安稳稳过完一生。少年将军就该骑最烈的马,奔腾在我大周的大好河山上,维护大周的江山。他这样的人,不该被拘束在这一方土地上,平常人家的女儿自然不会跟着他,日日担惊受怕。”
“义父……。”
“他这样一个桀骜不驯的人,就不要让他祸害其他的小娘子了。”他咳了一声,带有些打趣地嗓音说道“所以,少允,我把他交给你了……至于小锦是什么心思,我也不懂。如果小锦对你没有那种心思,真的娶了妻子,你也别怪义父我。”
眼角的泪一下子没忍住,掉了下来,闻言,我苦笑道:“他若是觅得良人,我便祝他平安顺遂,子孙满堂。”
段老将军猛地咳嗽起来,他反抓住我的手,像个老父亲临终前对子嗣的谆谆教诲道:“两个男子在一起免不了要受世人议论……少允……若是你们俩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这世人的眼光咱们不看便罢。”
“嗯!”不知什么时候,我早已泪流满面。
他闭上眼,艰难地开口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我感受到手里的那双手慢慢地自我的手心滑落下去,看着他带着微笑的面容,我再也忍不住,趴在床沿哭了出来。
不知好久,身后一双大手将我团团抱住,将头抵在我的颈窝,声音沙哑道:“阿允,从此就只有你我二人相依为命了。”
我不答,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脖颈处的湿润,我轻轻握住段怀锦的手,拍了两下。
“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段怀锦看我的眼神就变了。我知道,他也心悦我,但是一想到我还只有不到五年的时光,我就不敢回应他。
好吧,我承认,其实我就是个胆小鬼。
他每向我走一步,我就会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