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捏泥巴捏得高兴,完全融入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现两人走近,离儿轻咳一声,笑着招招手,唤道:“包子,姐姐来了哦。”
那粉嫩的娃娃一抬头,看是自己的姐姐,连忙放了手中的泥巴,笑得脸蛋圆鼓鼓的,稳稳地跑了过来,一边甜甜地叫着姐姐,一边伸手就欲让她抱,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脏乎乎的小手不能弄脏姐姐的衣裳,便又立马将手放了下来。
离儿见他那畏手畏脚的样子不由笑出声,也不管他手脏不脏,弯腰准备抱他,却是被身边的二疤抢先了一步,一下将包子拎了起来,避开那沾满泥土的小爪子抱在了怀里。手里提的野鸡暂时放到一边。
小包子一下腾空而起,落在一个结实的怀抱,不由呵呵笑出声,欢快地叫了好几声哥哥。
“臭小子,你还记得我这个哥哥啊?”二疤挑挑眉,逗弄着怀里的小屁孩。
两人大眼瞪小眼,玩得不亦乐乎,却忽地被一个软绵绵的声音打断,“包子羞羞,这么大了还要人抱抱,像个小屁孩。”几人看去,却是那水嫩的小丫头片子,一旁的刘铁蛋也顺便有手指刮了刮脸,做了一个羞羞的动作,一脸的调皮,二疤怀里的包子立马涨红了脸,扭动身子就要下来,边急切道:“我才不是小屁孩,我不是……”
二疤见状,连忙放下了胡乱挣扎的包子,由着他跑过去跟两人闹嘴,和小媳妇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无奈的表情。大人有大人的烦恼,小孩子自有小孩子的烦恼,他们只好由着他们自己解决了。反正是小孩子过家家,这边吵几嘴,那边就好了。
“走吧,娘子,进屋看看阿爹阿娘去。”二疤拉着小媳妇的手进了屋,刚到门口就听到低低的呜咽声,是女人在哭。
阿娘被欺负了?还是阿爹和阿娘吵架了?离儿担忧地皱了皱眉,看了自家相公一眼,带着不解和疑问。
二疤刮了刮她的鼻尖,低声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别担心,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离儿点点头,随二疤一齐走了进去,刻意加重了脚步声,呜咽声似乎立马终止了。
离儿这才发现,屋内只有两人,阿爹不在,可能又不顾自己的身子出去捕鱼了,阿娘坐在床上,身边坐着的……正是上次大吵大闹的田大婶赵氏,此刻眼睛红肿,明显是刚刚哭过,此刻见到两个晚辈,老脸有些挂不住,脸朝里背着两人。
“你这俩孩子,要来的话也不提前说一声,快快,随便坐。”阿娘欣喜之情难掩,却碍着身边的赵氏心情不好,生生抑制住心中的喜悦。
二疤拿着手里的野鸡和离儿手中的竹篮熟稔地朝厨房走去,回来后找了个小木凳坐在小媳妇身边,离儿见他身子魁梧却坐在丁点的小板凳上,低低笑了一声,将自己的椅子让给他,而她自己便靠着他的腿坐在小凳子上,二疤摸着她的头,时不时地顺顺她的长发。
刘氏把两人的动作看在眼里,欣慰地笑了笑,一旁的赵氏自然也看见了两人的甜蜜,心里暗叹一口气,现在越看这李家闺女越觉得长得水灵好看,而且不是亲爹娘都可以这么孝顺,一时想起家中那位儿媳妇,这么一对比,悔得肠子都青了,为什么当时候她要碍于谣言,生生错过了这么个贤惠的儿媳妇呢?这么漂亮的媳妇不配自己的儿子真是可惜了,这尤二疤好是好,可是哪有自己儿子好呢?!
“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呢,阿娘这又不缺什么。”刘氏埋怨般地看着两人,可是眼里的喜悦毕露无遗。因为,没有什么比女儿和女婿有一颗孝敬自己的心更高兴的事了。
“阿娘,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相公他每日打猎,猎来的山鸡野兔的吃都吃不完,而且小鱼塘里的鱼也越来越多,所以就送来一只山鸡,那竹篮里是几个野鸡蛋,包子正是长身子的时候,要多吃点儿好的,阿爹和阿娘也不比壮年了,都该多补补身子。”离儿笑着解释道。
“篮子里是鸡蛋?!”刘氏低呼一声。她只以为那里面是女婿从深山里摘的一些野果子,没想到竟是这么稀奇的东西,惊喜之外透着无奈,长叹一口气,“你这俩孩子,有好东西就自己留着吧,甭再老往阿娘这儿送了。”
“阿娘,没事,山上多的是。”二疤也笑着插了一句。
“二疤,你这孩子,不要事事都宠着这丫头,会宠坏的。”刘氏笑道。
“没啥,我乐意宠她。”二疤嘿嘿笑了几声,显得有些憨,离儿心里直翻白眼,道:丫的,真会装,人人都以为你老实憨厚,只有我才知道你是多么的厚脸皮。
听得阿娘唤他二疤,离儿嘟了嘟嘴,朝刘氏道:“阿娘,相公有名字的,叫尤君洛,外人叫他二疤就算了,阿娘是自己人,可不能同外人一样。”
刘氏一愣,接着大呼一声,似是懊恼地拍拍脑勺,笑道:“闺女说的是,瞧我这性子,怨我,呵呵,该怨我。”目光从离儿身上转移到二疤身上,温声道:“君洛,你也看着了,闺女有时任性,你记得多包容,别跟她一般计较。”
“没事,我喜欢媳妇任性点儿,阿娘放心好了,娘子干什么我都喜欢。”二疤语气坚定,就差拍拍胸脯,再立个誓言。
瞧尤君洛这老实样,刘氏自然是放一百个心。几人一时说的兴起,似是把一旁坐着的赵氏给漏掉了。
离儿倒不是没瞧见她,只是长辈被自己撞见了哭鼻子的囧事怕是没有面子,才故意说些其他的缓解这尴尬,此刻见她好了许多,离儿才敢同她说话,“田大婶,上次我跟阿娘学做草鞋,阿娘可是一个劲儿地夸您做得好呢,我还说什么时候能在田大婶那里学一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