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應定定的看了紀宇許久,抽出手,退後一步,笑了。
「反正目的都達成了,皇上又何必再裝?」
紀宇臉上的笑容凝滯下來,艱難的扯了扯嘴角。
「阿應你在說什麼啊?」
「難道皇上不是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才刻意接近我,為的就是我手中的青冥衛。現在皇上已經除掉了太后,何必再裝?」
都說到這個地步了,紀宇臉上的笑容淡去,恢復一臉平靜。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在太后將我關入大牢之後。」
「太后對我恨之入骨,皇上和太后相處了這麼多年,不可能不起疑,況且皇上一直在找青冥令,又怎麼可能一點收穫沒有?」
其實在洛應剛回宮的時候,紀宇就已經起了疑,因為洛應入宮的時間太巧了,剛好在先皇駕崩的時候,順著這條路一直查,紀宇查到了洛應的身份,這個時候他依舊對洛應沒什麼注意,不過一個已經沒了皇子名頭的人,對他構不成威脅。
真正讓他注意到洛應是在他發現這間石室之後,他沒想到自己的寢宮中竟然藏著這樣一個密室,沒錯,紀宇並不是第一次進入這個石室。
通過這些畫,他知道了先皇對自己皇弟不容於世的感情,也推斷出青冥令可能在洛應身上,但是他和太后一樣,同樣不敢輕舉妄動,直到他偶然下遇到了洛應。
既然先皇都能愛上一個男人,他為什麼不能利用一個男人的感情呢?
所以他開始在洛應面前展現自己不同於人前的一面,維護洛應,讓洛應感受到他的感情……
這兩年來他步步為營,連太后的刺殺都考慮在內,他計劃好了一切,卻沒有想到他竟然不是先皇的子嗣,若是讓別人知道,那些大臣是不會讓一個沒有皇室血脈的人坐在皇位上,太后癱瘓後,知道這件事的就只剩下洛應和他,只要洛應不說,他便不用冒險。
所以才繼續維持自己痴情的形象,沒想到洛應竟是早就知道,紀宇突然覺得喉嚨有些乾澀。
洛應撫摸著手中的令牌,比起紀宇來,他平靜了許多。
「當時關家倒台,和關家私交甚好的徐家沒有事,徐媛是你的人吧?」
徐家和關家是世交,關家滿門問斬,徐家怎麼可能沒事,不僅沒事,還袖手旁觀,其實只是徐家在自保,因為關家是先皇的心腹,也是為了洛應以後爭奪皇位留下的勢力,無論太后還是紀宇都不可能讓關家存留下去。
徐媛劃花關月都臉,又讓外人潛進冷宮,做出要侮辱關月的樣子其實是為了保住關月,只有「不乾淨」的妃子屍體才能被運出宮,他們計劃好了一切,卻沒想到關月竟然被人穿了!
後來紀宇便拿徐媛父母威脅徐媛,徐媛成了太后和紀宇的雙面間諜,太后吩咐徐媛將太醫叫走,此事徐媛也是請示了紀宇的,後來那一場戲不過是做給太后看,讓太后更信任徐媛,竟然將自己計劃透露了一部分給徐媛。
紀宇知道了太后下藥的事,但他還是把藥餵給洛應喝下,然後離開,仔細想來就算侍衛中安插有太后的人,也不會全是太后的人,可是關月到的時候整個乾坤宮都沒有侍衛,明顯是紀宇刻意為之了。
之後明明在天牢,卻到了乾坤宮的徐媛,闖進來後的一番說辭全是按照紀宇要求的,不僅剷除關家餘孽,獲得了洛應好感,還順帶滅了太后安插在他身邊的人手,一箭三雕。
「皇上做了這麼多,現在只剩下殺人滅口了吧?」洛應嘲弄的看著紀宇,原文中殺了關月全家還能獲得關月的愛的人,怎麼會是簡單的只會臉紅的少年。
皇室的人啊……都擅長演戲。
紀宇走到洛應面前,靜靜的看著他,像是第一天才認識這個人。
「我聽說你醉心於鑽研藥理。」
「但我畢竟不是只鑽研藥理。」
「原來如此。」
洛應看到紀宇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然後就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洛應幽幽的睜開了眼,他沒想到他還有機會醒來,紀宇不弄死他不怕夜長夢多嗎?
洛應的目光在四周掃了一圈,一個陌生的房間,陌生的有些古怪的地方,一眼望去就看到了四面牆壁,竟是什麼擺設都沒有。
恰在這時有人推門走了進來,洛應便自然的朝著門口看去。
「你醒了?先吃點東西吧。」紀宇走到洛應面前,將勺子送到洛應嘴邊,是湯圓。
洛應抬手去接,突然發現手腕重的厲害,他低頭去看,才發現手腕上垂著一條鐵鏈,鐵鏈的另一端綁在巨大的柱子上,不僅如此,他的另一隻手和雙腳都縛著鐵鏈,房間中的四根柱子像是一個牢籠,將他困在方寸之地。
而且洛應發現他躺的地方也不是床,而是鋪著厚厚地毯的地上,這個柔軟度相當於把整個房間變成了床,難怪房間裡連桌椅之類基本的擺件都沒有。
不僅如此,他身上的衣服也不翼而飛,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單衣蔽體。
「!!!」
「你做什麼?」
「今早太后逼宮,洛神醫護駕而死,屍體已經安葬了。」
「……」
「現在沒有人知道你的存在,就是青冥也找不到你,你是我的了,我一個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