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此刻的神情,我却是不禁轻笑出声,引得慕家姑娘差点怒目相视,最后只是用满含着幽怨的眼神望了我一眼,便委屈无限的望向车外,我则轻摇了摇头,也将目光移向车外。
不远处的拓跋却是满面地欣喜神色,与我目光相遇,便是相视一笑。突的,他的神色大变,极闪身形朝马车冲来。
天,浑暗一片,狂风大作,黄沙漫天,似乎整座沙漠都要被卷走一般。
剧烈的晃动,让我来不及他想,眼前只连连闪过慕蓉恐惧的眼神,还有拓跋焦切的目光,然后便直觉眼前一花,直直昏了过去。
渴,这是我脑中恢复的第一个意识,只感到身体内的水分似乎都已被蒸腾,变得异常的干涸。我缓缓的睁开了酸涩的眼睛,入目的便是炙烈的阳光,强烈得不禁让我又紧闭了双眼,然后眯起了眼睛,慢慢的适应着眼前的光线。
又是一阵的晕眩袭来,喉咙涩得发干,嘴唇似乎也已经变得干裂,不知自己在这里被暴晒了多久。我勉强支撑起自己有些酸软的身体,环视了一周眼前的环境,一望无垠的银沙,却是再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是之前的那场暴风将我吹到了这里吧,沙漠是出奇相似的,眼前的环境我感觉熟悉却又陌生。身体的本能告诉我不可以在停留在这里,没有水源,在沙漠里将是死路一条。于是,我缓缓地支撑起身体,朝着西方蹒跚走去。
一抹白衣,出现在沙丘的另一头,我的脚步深深浅浅的印了一路,才走到了相隔不远的那座沙丘,慕蓉,我竟是和她一同被狂风卷到了这里。
此时,一声婴宁子慕蓉口中溢出,然后便是睫毛不停的扇动着,最后才是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微微皱眉望着我,说道:“是你。”她此刻的声音也已不复婉转悦耳之音,透着一股沙哑。
“表哥呢?”她又继续问道。
我则耸了耸肩,示意她自己看看这一片的空旷。
慕蓉勉强自己坐起身来,环视四周后,眼中闪现出一抹狠意,却只是一闪而过,脸上立时挂上的是纯真娇柔的笑容,轻声说道:“飞飞姐,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吗?”
见状我不禁呵呵笑出声来,然后冷下脸来,深深地望向她,陈声说道:“慕蓉,你的这套把戏我白飞飞十岁时便可收放自如了,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
“飞飞姐你在说什么呀?”慕蓉的脸上满是懵懂的神情,无辜的望着我。
而我只是摇了摇头,转身便要独自离开。她的脸上立时染上一抹怒色,绷着小脸说道:“你到底要怎么?”
我转过头看着她敛去柔弱的表情,微微一笑,悠悠的说道:“很简单,你负责带路。”我又望了望眼前望不到边际的沙漠,继续说道:“希望我们可以走出这里,在这之前还要先找到水源。”
“你会带我一起走吗?”
“我说过了,你还有用处。”
“那好,我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水源。”
寻路(含入v公告)
——笑江湖,刀光剑影无数。
“啪!”响亮的一巴掌,响彻沙漠的夜空。
慕蓉呆愣片刻,捂着脸颊怔语道:“你……”脸上闪烁着倔强的不甘,死死的盯着我,沉声质问道:“你为什么打我?”
“我为什么不打你!你是在拿我们两人的性命开玩笑!你知道吗?”
“我……”慕容闻言微微一怔,纠结起一对秀眉,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我怒视向她问道:“你根本不知道其他的水源了,对不对?”
见她微垂下头,我不禁又狠狠瞪了她一眼,纵使打了她一巴掌,心中也是怒气难平的,原以为她是个有脑子的,没想倒也是虚有其表罢了。
晌午时分,自醒来的地方不远处,慕蓉便带着我寻到了一处水源,因着慕蓉说自己对着沙漠的环境廖若指掌,而我们也确实没有水囊,于是当时喝饱了水便又继续赶路,可是如今夜幕降临,也没有路过她说的下一座水源。
慕蓉迎上我的目光,说道:“是你偏要继续往西走的,我本来就只知道那一个水源。”
我轻吁口气,平复下心情,答道:“那为什么不早说?说你不知道其他的水源了?”
“所以我当时才说咱们就一直等在那处水源就好。”
“我看你是嫌命太长了,待在水源附近,你知道那里会有多少野兽出现吗?我看不等渴死,也会被野兽吃的尸骨无存。”若是遇到凶猛的野兽,即便身怀武艺,恐也是不易脱身。
“我只是想要加大自己存活的可能性罢了。”慕蓉又正了正神色,补充道:“不过沙漠里极容易迷路,你绝对需要我来带路才能找到表哥他们。”
望着她我冷冷的说道:“我看也未必,只会坏事罢了。”
“你……”慕蓉一脸的倔强正待反驳,却是突地大叫一声,兴奋的指向前方,喊道:“你看,有火光!前面有火光!”
远目望去,在前方出现了渺渺的火光,时隐时现,距离甚远,可是却在我们的心中点亮了一盏希望之灯。
“我们往那边走吧。”我朗声说道,率先抬步朝光亮的方向走去,慕蓉也是紧随其后。
脚印长长的印上细沙,复又被细沙覆盖。待我们走近那方灯火的时候,已是深夜,这时才发现营帐之上赫然挂的是快活王的旌旗。
我微微侧头轻声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弄些干粮和水回来。”这时慕蓉是格外的听话,乖巧的冲我点了点头。
一纵身形,我便融入了这无边的夜幕之中,幸而已过午夜,营帐周围只有一小队人马巡逻,躲过他们的巡视于我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几个起落,无声无息间,我已闪身进入了灶房,用布包好了馒头,又取了两个水囊灌满了水便欲离开。
我掀开一丝帘缝,限观察外面的情形,本是也不欲图增事端的,可就在此时,一道熟悉却又不可能出现的身影,闪进前面的一座最大的帐篷之内。我不禁也放轻了脚步,紧随着他来到了那座营帐门口,稍稍的掀开一点帐帘,里面便泄出点点的烛光。
只见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危襟正坐在榻上,神情呆滞,目光空洞无神,只定定地望着他眼前的少年,仔细望去,那老人竟是快活王。
而那少年却是满面的笑意,脸上夹杂着丝丝复杂的神情,似是恨,却又似有着其他什么。那少年双手忽的一晃,手上便发出盈盈的金光,他又微一使力,一道猩红便落入了快活王的眉心,只见快活王的面色只是稍稍一顿便又恢复如常,眉心也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可是眼神却又混浊了三分。
少年冷笑一声,回转身体,此时明晃晃的烛火映红了他的面容,面似娇花,风流倜傥,此人正是千面公子王怜花。
再大的震撼也不过如此了,难道他和我的情况一样吗?可是却又觉得又哪里不对劲,虽然心中涌现出千百般的疑惑,不过我仍是立时纵身离去,以免被其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