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任何人的體質是不能一概而論的。
電影放完,柿餅也差不多被解決,時間也已經跳到深夜。因為經過小鎮的班次少,且時間也都集中在早晨,為防止錯過列車,還是得要早些睡覺。
房子只有一間客房,所幸書房還有簡易床,等她洗完澡就看見五條悟捧著枕頭往書房走,她又想起他剛才的言語。
「房間裡的燈還能用嗎?聽母親說床頭燈似乎時好時壞。」夏油傑穿著睡衣,從自己的房間走出。
「能用的。」她點點頭。
回到房間,她所在的房間窗口正對出去,是一片空曠的原野,或許是這座小鎮本就是被山川包圍著的,所以連綿的山脈也是隨處可見。先前為了通風客房的窗戶一直是被打開著的,待到房間內的潮濕氣被驅散不少後她才關上窗戶。
一覺醒來手機里就跳出幾條消息,全是夜蛾老師發布的任務,福澤清葉一邊揉著舟車勞頓後發酸的太陽穴一邊從床上坐起。
[「查明村落內的人口失蹤、異常事件並祓除事件原因的咒靈。」from夜蛾老師]
洗漱過後換上來時攜帶的換洗衣服,她拉開門瞧見已經準備好離開的夏油傑和五條悟兩人,一見福澤清葉還滿臉沒睡醒的樣子,五條悟就說本來還打算親自叫她起床來著。
福澤清葉勾起背包的肩帶,直慶幸還好自己起的及時。
三人下樓梯的動靜不小,原先還在廚房準備早餐的夏油夫人從廚房裡探出頭來,把還濕漉漉的手在圍裙上輕輕一擦,拭去水珠,又從冰箱裡拿出其他的手作點心,「我還做了些其他的餅乾和糕點,路上餓了就吃這個墊墊肚子吧。」
不光是夏油的行李箱,連帶著福澤清葉的背包都被塞得鼓鼓的。
離開夏油家時夏油夫人一直站在門口目送三人離去,直到走了很遠,夏油傑突然回過頭,他的母親也有所察覺地對著他揮揮手,「一路順風呀。」
他回過頭,聽見身邊的福澤清葉笑著說:「夏油夫人真溫柔呀。」
「嗯。」
秋季的早陽散在他的肩頭,就連發梢都鍍上流光,走到十字路口時她想起今天早上收到的任務,就問:「你們有收到任務嗎?」
「收到了,得要去很偏遠的地方,想想都覺得麻煩。」五條悟說著點開手機收件箱,她掃了一眼上頭的內容,看來和自己不是同一個。
信號燈跳綠,她走到夏油傑身側,「傑呢?」
「要去一處村落,剛才查了下地點,看來也很偏遠。」
她定睛一看,就是和自己同一個的任務,「和我是同一個欸,那我們這次就是搭檔了咯。」
「為什麼我要一個人去那麼偏僻的地方啊,而且光是聽起來就覺得是連店鋪都沒有的鄉
下。」五條悟深表不滿。
福澤清葉思考了下,鄭重地拍拍他的肩膀,「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我可沒被蜘蛛咬。」他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這就是英雄的責任啊,悟·帕克。」
一番插科打諢過後五條悟還是打算回學校和正道好好商量一下關於任務分配的事情,但沒成想後來他手頭的任務臨時轉為緊急狀態,他只得在中轉站就下車,一臉不耐煩地離開去做任務。
根據任務具體內容提供的地址,福澤清葉和夏油傑的任務也沒簡單到哪裡去,主要還是路途遙遠,外加之校方催的急,他們也在下一站下車。晚上本就因為認床沒睡好,一頓車程下來福澤清葉腦袋昏昏沉沉,太陽穴直跳個不停。
早晨的車站人流如織,滿是上班族學生黨,每個人都依循自己的軌跡走向不同班次的列車。
場面在混亂中自帶著某種秩序,但稍有不慎還是會不小心撞到人。
就比如現在的福澤清葉眼皮子沉重得不行,哈切連天,在掩嘴打完一個哈切後,眼角滲出生理性淚水,一個不留意就和身旁匆匆走過的上班族對肩相撞。
「誒?」
低頭查路線的少年眼疾手快圈著她的手腕,控制著力道把她拉到身邊,神色里透出些擔憂,他先是柔聲問:「是身體不舒服嗎?」
「沒有,應該就是昨天晚上沒睡好,現在有點困而已。」她搖搖頭,眼角的淚珠被戳碎後打濕睫毛使其在陽光下閃爍微弱光澤,「不礙事。」
夏油傑沒這麼好糊弄,他抬手把手背貼上她的額頭。
「沒發燒啦。就是太困了,也有可能是暈車吧。」正如她所說的,聲音都被睡意勾出幾分濃重鼻音,聽起來就像在撒嬌。
對此他還是半信半疑,但任務要求的時間催著兩人不得不儘快動身,他只得先去車站的便利店買些暈車藥,過閘機的時候也沒忘提醒她等下上車時記得吃暈車藥,如果不舒服也要說出來。
「知道啦夏油媽媽。」這麼貼心事無巨細,根本就不是普通的dk嘛!
聞言,他還想再說點什麼,但一看她那副困得眼尾泛紅的模樣也只是收聲打住,揉揉她的腦袋,「我可沒你這麼不省心的女兒。」
通過閘機後坐上列車,屁股一沾座她睡意就洶湧襲來,腦袋剛剛好靠著椅背,這更是祝她順利入眠一臂之力。列車剛啟動沒多久就墜入夢鄉。座位靠近窗邊的夏油傑抬手將窗簾降下,遮去恰好落在她眼瞼的陽光,向她投以的目光裡帶著自己都不曾察覺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