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無聊賴的她下巴抵著小臂,半抿唇向上吹起劉海,露出光潔的額頭。
從旋轉木馬上下來的兩個孩子還是興致勃勃,與福澤清葉形成鮮明對比。因為想著給招生老師留下稍微成熟些的印象,平常總是穿運動鞋的她破天荒地換上雙帶跟皮鞋。
一路上陪著兩個孩子轉來轉去,腳跟早就沒了知覺,走兩步就傳來鑽心的痛。
沒想到居然敗在一雙鞋上了。
正準備離開遊樂園,才沒走出幾步路,福澤清葉就停下來,面色不太好看,「你們先走吧,我等會就跟上。」
「腳還是很痛嗎?」夏油傑走過來,只打量了一眼就看出她的腳後跟被磨得發紅了。
「還是……?也沒有吧。」她很自然地狡辯。
夏油傑臉上露出「真拿你沒辦法」的表情,轉頭又對美美子和菜菜子說:「看吧,她也還只是個孩子。」
什麼嘛,這傢伙!
「別亂說啊。」莫名地就被扣上一頂「小孩子」的帽子,她又說,「我真的沒事啦。」
見狀,夏油傑走到她跟前,表情還是無奈的,只不過多了些柔和,「如果真的難受的話也要說出來啊,這句話你不也說過的嗎?」
居然用她說過的話來回敬。
太狡猾了,夏油傑。
被說得啞口無言,她賭氣似的錯開目光,卻又聽見他的聲音:「所以,可以嗎?」
又來了,他獨有的詢問。
這次又在徵得什麼的同意呢?
他就站在距離她幾步之外,這是個微妙的距離,假若被拒絕大可以後退一步給兩人留出空間,但若是得到同意,也可以上前輕而易舉地來到她的身前。
她稍稍挪動雙腳,又是一陣刺痛感,多番考慮下,她有些不自然地點頭,「嗯。」
少年的手臂攬在身後,另一隻手穿過膝蓋內側,手指間勾著讓她腳痛的罪魁禍,那雙米色帶跟皮鞋。
遊樂園裡總是瀰漫著甜膩的爆米花味道,而湊近他後,那幽淡的洗衣粉味道被無限放大,直到蓋過甜膩香氣。
只是突然間……有些心安了。
之後幾天都照常度過,該做任務的做任務,該休息時休息,距離開學禮那天也是越來越近。
「這麼突然地塞任務給我,未免也太……」福澤清葉捏著手機,大半夜地被電話吵醒,沒有發脾氣的已經是神跡了,她耐著性子詢問電話那頭的輔助監督,「一定要我去嗎?」
「還請您不要生氣,這次的任務根據『窗』的判斷,是二級咒靈,只不過出現的時間太突然,而且還在人口密集區。並且其他的咒術師實在沒有時間。」
她從床上坐起,揉著酸脹的太陽穴,想到最近忙到腳不沾地的夏油傑還有五條悟,的確咒靈的數量在近期出現了爆炸式增長,回憶過後她也能稍稍理解,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如果快點的話,應該能在入學式開始前趕回來。
二級咒靈的話。
應該沒問題的吧。
從床上走下,換上高專校服,準備就緒,臨走前她掃過一邊為開學禮準備好的衣服和鞋子,目光柔和下來,心裡又想著到時候得要給美美子和菜菜子多拍些照片,乾脆再做個相冊吧。
嗯,相冊的話,果然還是得要她們自己來挑選。
腦子裡又冒出了這麼東西,她笑著關上門。
算啦,反正以後還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