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
熟悉的名字在她內心被無數遍地默念,無數遍地重複,每一個字被拆分成細小的音節,再在舌尖滑動,仿佛藉此能消磨去她空缺的那十年。
符紙在一扇石門前停下,不再閃爍微光,再度回歸為普通的紙片,受重力作用落下,搭在地上。
彎腰把符紙撿起,再折迭後放回口袋,當她在門前立定時,動作卻又猶豫起來,手掌貼著材質粗糲的石門。
一陣喧囂從很遠的地方傳來,聲源地似乎是在宮殿之外,但聲源並非固定,相反的而是迅的移動。
出於某種敏銳的直覺,福澤清葉覺得對方正在徑直向自己這裡趕來。
來勢洶洶。
是敵是友不清楚,本就緊張的神經被這麼一刺激,福澤清葉的手一抖,一把推開了門。
伴著吱呀一聲,推開門並不需要多大力氣,只是輕輕一推,門就宛若擁有了生命一般自動緩緩展開,裡頭是漆黑一片,隨著門縫越來越大,觸目所及的依舊是黑暗。
沒有,什麼都沒有。
滿懷期待的心臟瞬間落空,她的聲音弱弱的,不太確定地朝裡面呼喚,「夏油傑……?夏油……傑?你還在嗎?」
很抱歉,錯過的那些時光,似乎是再也無法彌補的。
「抱歉……沒有陪你走完接下來的路,對不起……」
話語間,她彎下腰,蜷縮起身子,眼眶酸澀,溫熱的淚水奪眶而出,順著面頰滑落,砸落在地面上,啪嗒啪嗒的。
頭頂傳來輕柔的觸摸,「剛見面就要哭鼻子嗎?」
「我更希望清葉見到我的時候是笑著的啊。」放在頭頂的手掌滑至面頰,用指腹擦去淚水。
靈魂體的身周泛出微弱的光芒,在黑暗中如若螢火蟲般,福澤清葉猛地抬起頭,掛在眼角的淚珠要落不落,在眼瞳里氤氳出一片水汽,隔著層朦朧的水霧,視野沒有那麼清晰,她眨了眨眼睛,試圖看清眼前的景象。
「夏油傑……?」
少女的聲音混雜著哭腔,沙啞而柔軟。
黑髮男人由俯身轉為半跪,手掌托著她的臉頰,薄唇輕抿,唇角上揚,浮出個清淺的笑容來,「又見面了啊,清葉。」
男人的聲音偏向醇厚,不再像是少年時的他還帶有幾分少年質感,連同那五官也褪去少年時的稚嫩,愈發清朗俊秀。
有那麼多的話攢集在內心,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時間緊迫,只能挑最重要的問,只見她低頭用手背擦去淚水,抬頭時眼圈還是泛紅,「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嗎?我是說在我消失以後你到底……遭遇了什麼?」
但這也太繁瑣了,還沒等夏油傑開口,她先一步說:「不,這些放到以後說也沒關係。我只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需要問你。」
有時候人的預感就是如此準確,夏油傑垂眸注視哭得鼻尖微紅的少女,在昏暗中用目光描繪她那熟悉的面容。
她的聲音是一字一頓地落入他的耳內,「到底是誰殺了你?」
彼時,那陣喧囂的製造者終於破開阻礙來到門前,置於少女背影的目光晦暗不明。
所以都已經知道了是麼?
「是我,是我殺了他。」五條悟的聲音里透出幾分雪花般的晶體質感,同時泛出雪花的寒意,隨著一步步地走近,他看似饒有興致地反問,「要我再重複一遍嗎?是我親·手·殺·了·他。」
甚至於刻意地加重語調。
福澤清葉身形一顫,僵硬地回過頭,淺褐色的眼瞳中倒映出來人的身影,後者輕闔眼眸,蒼藍色的眼瞳冰冷得讓人不寒而慄。
「所以呢?你決定要把他帶回去是麼?不惜以自己為代價?」他的疑問一句接著一句,問到最後,他也已經走到,福澤清葉面前,陰影籠罩在她身上,有如陰翳。
五條悟像是在嘆息,「即便是這樣,你果然還是會偏心他啊。」
雖然但是,這章真的很像正宮來捉姦(?)
5t5是抱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心態沒有告知夏油之前幹了什麼就承認自己殺了對方。主要還是想看看清葉的態度(5t5你好彆扭啊)
最近在主更隔壁坑。
第43章
入v第十九更
「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福澤清葉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她轉過身,儘量使自己的語調趨於平靜,「我相信你不會平白無故就傷害朋友的,你不是那樣的人。」
五條悟顯然頓了頓,大概是沒有料到一直都偏向於夏油傑的福澤清葉還能這麼靜下心來詢問自己究竟發生了什麼,「至於究竟發生了什麼,我想還是他更加清楚吧?」
夏油傑先一步開口,「我只不過是和悟所持的理念不同罷了,至於具體的……」
「具體的還是等出去以後再說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福澤清葉唯恐伊邪那美會追上來,現在怎麼看都不是個敘舊的好時機。
畢竟這裡可是亡者之國,福澤清葉站起身,雖然從理論上來說現在的夏油傑是靈魂狀態,但她下意識地探手拉住他的手,「我們先離開這裡。」
「擅自把本該渡到亡者國度的靈魂帶走可是會被伊邪那美追殺的啊。」夏油傑好意提醒,儘管他也知道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改變福澤清葉的決定。
事實也果不其然,她回過頭,「追殺也總好過一直後悔,而且,我也不想再看到那個冒牌貨占據你的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