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侍从婢女众多,偌大的府邸主子也多,月浑府当家做主的纯血魔人,是同属前任魔尊那一代的,家世显赫不说,在这月浑城也是一手遮天的大魔物。
自家小姐行踪诡秘,花月只能先行带少年回来,一笼魔气打在前方不过半步之遥,瞬息变幻为一面雾墙,两人一前一后的跨入,周围景色立即换了副模样。
一路上常有人以手帕遮掩口鼻,同花月一起服侍小姐的婢女花雪,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她缠着花月要她告诉自己这名乞丐的来处,花月只道是小姐的吩咐,其余的也不便随意揣测。
“到了,这就是你住的地方,待会提桶水洗净自己,衣服备置在柜子里。”
魅魔少年听完,乖巧的拿着木桶去水池边取水,花月在原地观察了几息,放心的和花雪一同离去。
“雪儿,这是我给你带的糖酥和果浆,你不是心心念念吵着要吃吗。”
少女从布包里拿出攒盒,盒内有多个小空格,用来隔开点心果脯,每格里都盛放一枚精致玲珑的糕点,花雪没想到花月对她这么上心,即使出去了也不忘给她带吃的,头脑一热,她环着花月的脖颈踮起脚就亲了上去。
她心思纯真,只当这份动作是示好感激的表现,却没想过被她亲的那人,心里已然翻江倒海,思绪也被她打乱的零碎万千。
花月的性取向本就模糊,这下就更不确定自己的喜好了。
玉墟宗大殿内,刘勇重翻旧账,同宗弟子在月澜城被屠害,西山村民为何无故被杀,整件事情被周铭的三言两语一笔带过,没有缘由,没有动机,凶手是人魔还是邪祟,结论根本就无从确定。
周铭之所以不敢告知刘勇实情,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一切都是江婉婉干的,当初是他亲手执行,若是被第二个人知道,他对江婉婉手下留情,只不痛不痒的割伤脸颊以示惩戒,甚至还治好了她的喉咙,后果将不堪设想。
特别是她手上还沾染了无辜之人的鲜血和性命,觉得当初就不应该对江婉婉怜悯和心软。
说来说去他也算是江婉婉的帮凶,未灭的良知和背叛的歉疚,让他无论何时,无论何地,都在煎熬之中饱受折磨。
刘勇话锋一转,又将矛头牵扯进了霁月山,认为霁月山肯定有修士私通魔族,那次魔尊亲临,魔兵围峙,就是冲着霁月山而去,魔后肯定是霁月山的门人。
他至今不能忘却一件事,海底大牢的那名弟子,在对他动了杀念杀心时,瞳孔颜色骤然变得猩红狠戾,完全不是正道修士该有的状态,分明就是魔族中人才具有的特征。
霁月山绝对有问题,刘勇本就不是心胸宽阔之人,反之,他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若是被他一口咬住,那是死都不会松口的。
他知道现任魔尊的魔后是谁了,那次从昀城郊外闪现的男子,就是被他私自扣押在海底大牢的白洛璃。
这罪名一旦背了下来,想洗脱可就难了,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得一步步引入他的圈套中。
一想到魔尊和白洛璃有染,心里就如同吞了一千只苍蝇般恶心作呕,两个男人真是有违阴阳调和,他也看不惯百里祈和周铭,若不是魏珹为玉墟宗宗主,他绝对第一个反对这门婚事。
身为霁月山的堂堂一峰之主,修真界人人敬仰的仙尊,和其下弟子私通就罢了,居然还和魔界的尊主有一腿,这男人比百里祈的手段还要高明。
不可否认,白洛璃长相身材确实一等一,美色祸国,男色也是祸水。
“周宗主,老朽有一事相求,还望宗主允可。”刘勇第一次对周铭表现出了自己的恭敬之意,可谓是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以往不是对自己冷眼相对就是冷嘲热讽。
周铭不知这老古董又想玩什么花样,只好让他说出相求之事。
刘勇见好就收,只说想跟各派掌门开个商讨会,凡界变故颇多,又无修士镇守,才导致惨剧频现,不如大家都提个意见,派一些弟子们以历练为由,驻守凡界各城,管辖一片自己的区域,不让魔人邪祟放肆。
这主意确实不错,打着为民除害的旗子,行着杀人不见血的勾当。
周铭自然无可反驳,他也考虑了这个问题,关键时刻刘勇的用处就体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