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子却是温柔不失活泼,待人极和气的,更别提相貌也全然不输高娘子。
也罢也罢,卯儿清了清脑袋里的念头,左右这些都不是他该想的。
他忙替官人穿戴好,又去隔壁收了晾干的衣裳,还在屋里贴墙的小兀子上找到了官人贴身的亵裤。
统统打包!连带着团娘子也一并抱走!
卯儿手脚利索,还将床上也拾掇得整整齐齐,待跟着官人上了车,变戏法似的拿出一颗煮熟的蛋,趁着热乎叫官人敷敷发肿的眼皮。
柳云清在赵承砚怀里睡得安稳,全然不知自己又回到了赵大官人的府邸。
待她将自己拉成一根猫条伸着懒腰醒来,迷糊了好一会儿,也差点儿以为昨晚发生的一切只是梦而已。
然见赵大官人略还有些憔悴的样子,才知道并非做梦,又瞥了眼天光,小团子哪儿还顾得上跟赵大官人撒娇。
且衔了一根肉条,柳云清拔腿就往外跑。
今儿跟杜娘子、翠娘约好了坐在一块儿说戏的事儿呢,她可要误了时辰了!
赵承砚眼看着团儿四条腿各跑各的,还在门槛子那儿跌了一跤,这才蹿上墙头翻了出去。
他又忍不住笑,这次笑得开怀,洁白的牙齿露了八颗,小梨涡也深深陷着。
种诂又来看他,正撞见赵承砚这样的笑,他一时顿在门外,好一会子才上前抬手试了试赵承砚的额头。
“莫不是病了?昨儿那事儿你莫放在心上,既是十二郎吃醉了酒,自也当不得真的。”
赵承砚拉下他的手臂:“我好着呢,如今也想明白了,是真是假我查过才知道。”
“不过即便是真我也全然不怕了,我即便是这天下最不祥之人,也永远有个人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好。”
种诂挑眉看他,亦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样肉麻,我反而觉得你是真病了。”
然不管如何,见赵承砚已然缓过劲儿来,种诂也算是放心了。
至于柳云清那头,紧赶慢赶回家换了身衣裳,再赶到春和茶楼时翠娘和杜娘子已然聊上了。
“对不住对不住,今儿起迟了些,中午我来做东请二位吃饭去!”
翠娘亲近拉她坐下:“这有什么,知道你柳掌柜的如今生意正好,早些晚些都是无妨的,我与杜娘子也算是聊得亲近,也是托你的福,叫我白吃了一顿神仙茶!”
三女笑了起来,在座的可都知道这神仙茶是怎么一回事儿。
既然杜娘子也有这个意向,今儿就好好谈一谈去。
杜娘子知道柳云清的用心,这神鬼戏虽说是用在春和茶楼的,但从计划到实施都是柳娘子一手操办,而今要将这戏变一变卖给翠娘,她实在没脸在里头赚一份银子。
柳云清却不看重这点儿小利:“杜娘子,话不是这样讲的,虽说这些都是我一手操办,可若不是杜娘子请我来支招,若不是杜娘子你亲自上场,这戏我是如何也唱不起来的。”
“一旦这戏在旁的地方上演,虽说用的是闵娥的名字,但是恐谁一开始提起来都少不了要说说杜娘子在里头的因缘,故我想着,这里头也得有你的一份儿。”
“大家一道做生意,相辅相成,没得亏待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