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重利,只要有能做的生意岂能不做的道理,娘子言说有些东西卖得有些东西不卖,不卖的也不过是没叫人出到心里价罢了。”
“客官到底想要什么,不妨直说!”
见云溪恼了,那人反而笑得更是开怀,上下打量着跟前儿的小丫头片子,眼中闪过一丝邪气。
“同我做生意你还做不得,叫你掌柜来,便说我想同你家掌柜谈谈这香水坊的生意,你问她是做还是不做?”
云溪眉目一凛,她哪里不止里头的深浅,也不再同跟前儿的男人虚与委蛇,忙急急去找了姐姐,轻轻拉了拉姐姐的袖子,叫人莫要再细细修改方案了。
“姐姐,瞧立在西侧那个穿掐金丝袍子的那个,他直言要跟你做香水坊的生意,恐来者不善。”
柳云清闻言不由呼吸一滞,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不动声色地迅速打量了那人。
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憨壮,打扮又风流,脸倒是白,只是不似阿砚那般玉似的细腻,而是一种肾虚亏空之色。
耳畔夹着花,手中又执极难得的象牙扇,瞧着不伦不类的。
柳云清不动声色上前两步:“不巧,香水坊的生意恐同这位客官做不成了,我那香水坊前儿烧得一干二净,也不知是谁这样缺德。”
那男人笑了,起先只是闷笑,后来又大笑,引得书坊内的客官和伙计们都频频侧目。
“缺德?这词儿倒是听得新鲜,然我看柳娘子也不见得伤心,想必还另有打算,香水坊定然是不会放手的吧?”
柳云清点头:“那是自然,便是香水坊烧光了,只我在一日,我那秘方便在一日,我便总有一日还会做了这生意去。”
听得柳云清这话,那人也没得什么多余的表情,面上仍是挂着笑,只看向柳云清的眼神,带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与狠厉。
“那柳娘子若是不在了呢?香水方子就这么没了也是可惜啊,而今我都用香纸用惯了,若没了心里还空落落的,娘子接不住这样的生意,让给旁人也是一个法子。”
“谁道我接不住?”
柳云清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
“该是我的东西谁也别想夺走,该是我赚的银子别人一文也别想多赚,我若是死了,那大家的香纸生意也都做不成了。”
“柳娘子还真是爱吃罚酒不吃敬酒。”
“不好意思,我大小也是商人,眼里全是利,凡是有好酒,我敬酒罚酒照接不误,可若是这酒成了马尿,您还是自个儿留着品吧。”
“小六送客!”
说罢,小六飞快窜了出来,径直挡在那男人的跟前儿,居高临下地朝他摆了摆手。
“客官,您请!”
那男人又笑了,只是这笑里少了几分玩味,多了几分狠厉。
“旁的不说,柳娘子这盏酒倒是辛辣,从未尝过的东西可叫人好奇。”
这话连装都不装了,小六对面前的男人怒目而视,大哥留他护着柳娘子,岂能叫这登徒子给占了便宜。
正欲发作,谁道背后有一只手死死攥住了他背后的衣裳。
小六拧着没眉没做声,只得一再抬手做请,这才将那男人给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