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宥澈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次醒来就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他过去把安叙扶起来,仔细打量着这间屋子。
“殿下?你还好么?”
“我没事。”安叙应了一句。
屋内没点灯,一片漆黑,只能凭着窗外的月光勉强视物。
好在手机还有电,安叙打开手电筒,光照亮了小块地方。孔宥澈顺着亮光看去,只见这里摆着一排又一排的书柜,和藏书阁里的差不多,书本被分门别类放好。
屋内建筑都是木制的,安叙没找到灯开关,这里看起来很久没人来,书柜灰积了厚厚一层。而且似乎也没有电,安叙没找到灯开关,初步判断是某个组织的藏书阁。
“那似乎是个传送法阵。”孔宥澈道,“难道苗成歌一开始是想把这些书送过来?”
安叙随手拿起几本书看了看,现右下角无一例外,都有一个黄金屋的标志。
黄金屋藏书数不胜数,书被烧毁大半,除了在安叙那里的一部分,看来还被苗成歌转移走不少。
“怪不得主上说他做事不过脑子,什么人都帮。”孔宥澈嘀咕。
“你们主上为什么是觉得他蠢,而不是觉得他这是背叛?”
“背叛?他没那个胆子。”孔宥澈道,“只是想修为想疯了。”
安叙挑眉:“你一个新来的知道这么多?”
孔宥澈闻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自然是听宫中前辈们说过。”
安叙笑笑:“挺好,护法这条路可不好走。”
孔宥澈对安叙还是比较尊敬的,他之前伤他一次,安叙不仅没有怪自己,还在主上面前帮自己说话,这份情他一直记在心里。
孔宥澈忽然听安叙道:
“你干什么都好,就是别学傅意恒。”
他一愣:“这句话……子默也说过。”
句子
“安叙这些年过得很不好。我是他小,看到比谁都清楚。您作为他父亲,非但没有做到自己的责任,还”
“所以人都在想方设法替你赎罪,而你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很可笑不是吗?”
“我哥提起他父亲的时候,总会说我父亲对我很好,而安叙提起你的时候却说先鬼王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在遇到这个人之后,他总能在一些小事中找到熟悉的感觉。可往深了想,却又想不起来。明明就在眼前的触手可及的真相,但又总是窥探不到。
他能听出江一然话里的关心,和其他人的寒暄并不同,是实打实的关心,这也是让他奇怪的地方。
他们明明并不熟,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而江一然的语气几近温柔有时还带点心疼。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一星期以来,他的态度几乎都是这样。安叙是一个对感情很敏感的人,他总能在过江一然的话中察觉出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情感:愧疚、心疼。
也不能说没体会过,只是很少见。青弦有时会有,大多数还是在江含茵身上见过。
江含茵是因为他的病,那江一然又是因为什么?
要不是因为江一然没有做出出格或暧昧的动作,他几乎要把他们往那个“他们曾是一对恋人,然后自己失忆了,他来找他的”老套小说里带了。可惜什么都没有。
尽管如此,安叙享受这短暂的美好,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并且想一直拥有下去的。所以当眼泪无知无觉滑落的时候,吓了江一然一跳。
安叙看着男人忙碌的背影,突然觉得好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