疮药啊!”巧笑嫣然的用匕首在那男子的脸上拍了拍,沈琅歌直起身抱起了双臂。
“臭八婆,看着本大爷!咳咳咳……”再次怒吼一句,受伤不轻的山贼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原本白皙的纱布在月光下,赫然透出点点湿润的黑色。
“你凭什么命令本小姐?”故意别过头,沈琅歌彻底被山贼的傲慢与自大激怒了。
蓦地,骤觉脚踝被一股巨力扯住,她一个不稳,硬生生的摔在草地上。
“你!……”呲牙咧嘴的咬住了嘴唇,她转头正要发怒,却忽然看到了那一条条在月光里变成黑色的布条。
“蠢货!你是猪吗?不想活了吗?!”一边扯开山贼的衣服一边怒斥着,沈琅歌手法娴熟的解下了那些浸满血液的绷带,仔细的擦拭着从伤口里溢出的鲜血。
别过头沉默的躺在那里任凭她对自己的伤口“上下其手”,山贼的脸上,尽是别扭和不满。
“好了!”轻手轻脚的在山贼腰部的伤口上贴上最后一块纱布,沈琅歌满意的用绷带在上面打了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顺手还故作不小心的用力的拍了一下。
“痛啊!八婆!”真真是老虎屁股摸不得,山贼被沈琅歌拍的狠狠一激灵,随后而来的又是一番恶言恶语。
正要反驳,不料那山贼的目光陡然变得犀利敏锐起来。
只觉一只大掌牢牢罩住了自己的嘴,下一秒,沈琅歌便被那山贼强行掳到一片灌木丛后。
几乎是一瞬,方才两人所在的地方在“嗖嗖”几声后出现了三道黑影。
猛然感觉到身后之人的心跳变得剧烈起来,沈琅歌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几个黑影,蓦地,其中一个黑影竟仿佛看到什么般,突然朝着藏有她二人的灌木丛走了过来。
随着那黑人之人愈靠愈近,沈琅歌感到身后传来的心跳声也越来越快,遽然,她惊怵的看到,身后之人空着的左手中猛有冷光乍现。
眼看着那沾满泥土的黑色布靴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沈琅歌的心与身后之人同时提升至嗓子眼。瞪大双目屏住呼吸,就在那布靴距离她们两人只有一米开外的时候,位于棺材旁边的一个黑影却突然开口了。
“裘炎,你来看看这个。”
言罢,那人用刀尖挑起一条沾满了血迹的纱布。
闻声,名唤裘炎的人影顿住了脚步,却迟迟没有从灌木丛前挪开。
一股前所未有的凉意从腰椎直袭向脑后,沈琅歌紧缩着双肩,心脏突突狂跳。
直到那个黑影开口催促了一句,名唤裘炎的男子才彻底放弃了对灌木丛的检查。
“血液还很新鲜,他们一定就在这附近。”捻起带血的纱布嗅了嗅,裘炎冷冰冰的语气里渗透着满满的杀机。
“他们?”略带困惑的声音响起,另一个黑影转向裘炎。
“夜逍遥身受重伤,光凭他一人是无法包扎伤口的,更何况……”冷冰冰的语气仿佛来自人间的修罗,裘炎走到棺材前,阴芒外露的黑眸电射而出,道:“倘若没有外人相助,试问一个身受重伤又被通缉的山贼,怎么会想到用这种方法出城?”
听罢,其余两个黑衣人皆是一震,遂纷纷颔首。
蓦地,裘炎仿佛嗅到猎物的豹子一般突然快步走到方才沈琅歌与夜逍遥藏身的灌木丛前,挥刀冲着灌木丛猛一阵戳刺。半晌,直至眼前的障碍一扫而净,他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盯着被自己砍伐殆尽的草木,裘炎黑眸冷凝,两片绛紫色的薄唇抿成直线。
他跟着夜逍遥当山贼没有十年也有八年,尽管夜逍遥表面上粗枝大叶,可内心里却是个目光长远、极为审慎的人。此患不除,必有远虑!思索及,裘炎裸露在外的两只大掌捏紧成拳,本就阴沉的双目里杀机四起。
就在这时,与他一同追击至此的一个黑影突然低喝道:“二当家!这里有血迹!”
疾步走至那人所指之处,裘炎蹲下身体,盯着那断断续续的血迹仔细看了一会,随即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冰冷的刀锋抹过早前唤他“裘炎”的黑影。
“我裘炎最恨这种不分尊卑的人。”
伸出血红的舌头轻轻舔过溅满血点的刀刃,裘炎阴森的冷眸在另一黑影上扫了一眼。
那人不顾透彻骨髓的恐惧立即抱拳道:“小的誓死追随二当家!”
收刀入鞘,裘炎一语不发的冲着与血迹发现地点相反的地方疾奔而去,与此同时那黑影也紧随其后,不出多时,一前一后的两道黑影便消失在昏暗的月影里。
眼瞧着那几个黑影消失在视线中,藏身于枯树干中的沈琅歌长长吐了口气,随后转过头,眯起一双美目斜视着那个一脸震惊之色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