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朝我招招手:“愣在那里干什么,过来吧。”
我走过去,身后的门轻轻关上,在昏暗不明的空间里,只有我和解雨臣,我竟然完全不觉得害怕。
解雨臣指着一旁的书架,我这才仔细去观察架子上除了书之外,有一些陶罐玉器的摆件:“还好小花没有到处跑,这些是古董,摔坏了,你会心疼。”他说着,拿出其中一本书,来回放进去三次,书架往后退,露出那个四方坑。
解雨臣捏了捏我看呆了的脸:“你猜,这下面,我会放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是尸体,我就猜不到了。”
解雨臣又笑起来:“我的形象在你心里,什么时候变成杀人魔了?”
我也没办法告诉他,我是被一个女人的灵体引导这里,盲猜下面可能有尸体:“那就是,呃,毒品,海洛因?”我觉得有可能,解雨臣不但有钱,他还有权,看他处理杨锴父子就知道,没有后台,哪能办的这么迅速。
解雨臣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说:“我长得有那么像犯罪分子吗。”
见他好像很失落,我觉得有点对不起他,可又不能告诉解雨臣,自己能看见鬼,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现在也不是个解开谜底的时候。
“就不能藏的传家宝之类的吗,果然选择让你下来是正确的,不然,谁知道你要把我想成什么样子。”解雨臣说着,便攀附在梯子上,“我先下去,你看到灯亮了,就可以下来了。”
我蹲在坑洞边,看着解雨臣慢慢没入黑暗之中,等了大概一分钟左右,黑漆漆的洞口亮了起来,原来洞口和洞底之间并没有很高,也就不到两米。
有了光,坑洞就显得没那么可怕,我听到底下传来解雨臣叫我的声音。
我学着他刚才的样子,顺着阶梯慢慢爬了下去,刚踩到地面,解雨臣就走了过来:“胆子是真不小,说下来倒是一点儿不含糊。”
“不是你让我跟上的?”我眨眨眼。
解雨臣其实一直在试探她,想知道女孩儿能在这件事上跟着他完成到什么程度,虽然每一步解雨臣都在引导,但如果对方胆怯的话,他就不会继续了。
没想到我居然能一直配合,说实话,他有些惊喜。
虽然我将他和尸体毒品联系起来,也让解雨臣感到哭笑不得,转念一想,女孩儿连这种事都能接受,是不是也可以接受自己真实的样子。
坑洞底下的空间跟书房的面积差不多,只是屋顶和地面离得没那么高,有些许压抑:“这里是做什么用的?”我环顾四周,发现装修有刻意模仿楼上的书房,除了层高矮一些,几乎跟上面一模一样。
解雨臣走到书桌前,说:“当我需要思考问题的时候,我都会在这里。”
整个地下空间非常干净,就连墙上都没有灰尘,说明他经常来这个地方,既然是隐瞒之地,就不可能请保姆打扫。
“我以为,这里是你藏传家宝的储藏室。”我有些吃惊,不明白解雨臣经历过什么,才会把自己关在如此逼仄的空间想事情。
“不对吧,你之前猜的是藏尸体和毒品。”解雨臣取笑道。
“确实很容易让人误会嘛……”我再次打量周围,的确不像是能藏尸的地方,可那个女子要带她来看什么呢?
解雨臣对我道:“莲子,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突然这么问,我有些没准备,于是反问:“那你呢,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解雨臣笑了:“反应很快嘛,不上我当。”他靠在桌边,很是放松,“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个韧性很强的女孩子,原本只是打算帮你一把,没想到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你身上有一种很吸引我的特质,我说不出来那是什么,但总觉得,你非常特别,但那种吸引力,又和性无关。”
我没想到他竟然生生把一段像是情话的内容变成了学术研究,可正因为如此真诚,才是解雨臣打动我的地方。
“该你了。”解雨臣挑眉笑道,“我给了你思考时间和参考答案了。”
我歪着头一笑:“我要是说不上来怎么办?”
解雨臣离开桌子,走到我面前,揽过我的腰:“那你就只能永远待在这里,再也不能出去。”
我没有因此感到恐惧,反而踮起脚尖,在他唇角落下一吻,解雨臣把手压在我的后脑,俯身下来,与我唇齿相依。
呼吸变得粗重,解雨臣却很快被理智拉了回来,没有沦陷:“莲子……”只是他声音沙哑,到底还是难以把持,解雨臣极少有失去理智的时候,解当家的身份不允许他的情绪有太大的起伏,可面对这个女孩儿的时候,有些原则总是会被打破。
“我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这么问,说实话,我很难形容,你有时候好像很复杂,有时候又很简单。”我不知道这么说,他会不会满意,“但我很喜欢你这种,让我捉摸不透的感觉,就好像,一开始,我以为你是个猎艳的富二代,结果你真的只是想帮我,后来,我以为你是个海王,结果,你身边连个女孩子都看不到,我本来以为,你在这里藏尸,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结果,这里就只有家具。”
解雨臣煞有介事地问:“海王是什么?”
“就是花花公子。”我换了一种通俗易懂的,他就笑了,没有意外的表情,说明他应该经常被别人当成“海王”,“解雨臣,为什么你不问我,我是怎么进来的?”那不是普通的门锁,我从刚才就担心他会问,可解雨臣一直都没有提,这反而让我疑惑了。
“你会告诉我吗?”解雨臣道。
我很犹豫。
“我知道你不想说,这门也不是你打开的。”解雨臣道,暗示已经很明显了,他让我明白,他是了解一些情况的,“等你想告诉我真相的时候,你再讲也行。”
解雨臣向来习惯把一件事情搞得清清楚楚才会进行下一步,无论是对人还是对物,就像认识女孩儿的第一天就是将对方所有的资料全都调查了一遍。
可如今,解雨臣却没有依照习惯行事,他很清楚我是不会对他构成威胁的,那么慢慢在我身上像抽丝剥茧一样获取秘密,就变成了享受的过程。
解雨臣见我情绪低落,便立刻从书桌的一角拿过一枚倒扣的相框,那上面是一男一女,以及一个襁褓中的婴儿,照片是彩色的,但打印的彩墨已经严重褪色,说明它被放在这里很长时间了。
“这是我的母亲和父亲,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相继去世了。”解雨臣对我说,“不过,这也算是让你见家长了吧?”
我看着那张清晰度并不是很高的照片,猛地怔住,总算明白徘徊在别墅内的女子为什么想让我来这里,因为它是解雨臣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