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了衣服还给蒲遥梳头。
蒲遥一头乌黑的长垂在肩头,长度已经到了腰部,他在梨园的时候练的是旦角,长是故意留的。
小戏班子,学徒们多留些长,到时候要用的时候可以剪掉做成假盘在头上。
头并没有认真打理的,蒲遥穿来了后养了不到一天,竟然乌黑柔顺了许多,铺在肩头如绸缎似的,将他一张漂亮的脸更衬得艳丽无双。
厉家仁把蒲遥的一缕长绕在耳后,将他的头细心的梳得整整齐齐,给编了个辫子别在右边,尾巴用金饰品裹着。
于是蒲遥就得到了一头编了侧编辫子的型。
厉家仁好像也不太会编头的手艺,但也编得细心,倒也是有模有样。
蒲遥对着镜子看了一眼,撩了好几次前额几缕细软的短,辫子不紧,有些松,蒲遥从来没想到这样的型会在他头上。
显得他十分温柔。
他的样貌真是好看至极,这样的长让他美丽得雌雄莫辨,是瞧了一眼不够,仔仔细细一直看着能看入迷的样貌。
“好了吗?这么晚了才去敬茶,你娘该等了多久?”
“好了。”厉家仁轻轻按在蒲遥的肩膀上,侧头亲了亲蒲遥的耳朵,“遥遥真好,想得妥帖,是不能让娘久等了,遥遥放心,娘一定会喜欢你的。”
耳朵又被亲到了。
蒲遥还没对此做出反应,他又牵着了他的手。
两人站在穿衣镜前照了照,厉家仁说得没错,衣服果然十分的搭。
那镜子是从国外进口的水银镜,镜面上印着团圆花鸟图,寓意极好的绕在镜边,
蒲遥眨了眨眼睛,一下子从镜子里没看见厉家仁。
又眨眼一看,原来他站在暗处,天色又那么暗,因此不打眼。
“遥遥,慢点。”
厉家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好了灯笼,推开门,外面已经是夜幕降临,黑了一片。
四野如墨,天幕都不见一丝光亮,左右也不见仆从,幸而厉家仁拿了灯来,将周围照得亮堂堂的。
“什么声音?哪里好热闹,是不是哪里娶妻,又吹起了唢呐?”
开了门,热闹的人语远远的传来了几声,很模糊,好像隔了很远。
厉家仁仔细听,“我没听见?可能是邻居家的。”
他牵着蒲遥走了几步,突然又听见了。
仿佛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悲痛的哭泣唢呐声,那声音小得几乎是听不见的,他皱起了眉头,只觉得有些不吉利。
大晚上的这样的声音恐怕是哪家有人过世了。
他握紧心爱的小妻子的手,身体偏向他,“遥遥不怕,我好好保护你,小心脚下。”
那一路都是黑灯瞎火的,蒲遥根本看不见更远的地方,只跟着厉家仁一路走。
这一路都走得十分平坦,没有遇见什么人,连只猫和狗都没有,仿佛天地都是黑暗,只有他们俩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上行走。
灯光笼罩之地才能照见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见几些亮光了。
那条长廊蒲遥进门的昨天好像走过,长廊上挂着几只素净的白灯笼,将一条路终于照得亮堂了些。
从长廊上走过去,前方更为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