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的也太快了,我才出门要去找你,你就跑没影了,要不是听你三奶说你和二伯一起去的,娘得多担心啊!”
谷小颖跑出去的时候,张芸就跟着追过去了,但去县里的牛车已经走了。
赶车的是谷家本家,谷小颖应该叫一声二伯的,是张芸口中她三奶的二儿子。
她要跑去县里的时候,就是被她三奶拦下来的,说是她二伯会关照小颖,让她放宽心。
家里还一团乱呢,张芸也只能打消了去县里找人的心思,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焦急的等谷小颖回来。
这会儿人好不容易回来了,她可不得翻过来调过去地检查一遍,确定人全须全尾的才能安心。
“娘,你来。”谷小颖拉着张芸就朝着屋里走,走到一半,差点撞上茅草堆,这才想起来,她们的房子被推倒了。
脚步在原地僵了一瞬,她才拉着她娘走到茅草堆的后边,确定外边走人也瞧不见她们了,这才将怀里抱着的小包拿出来。
“娘,你看!”
“什么呀?”张芸面带疑惑接过谷小颖递过来的小包裹打开。
看见包裹里的东西,她眼睛骤然瞪大,人也僵在原地,好半天,她才一把将包裹重新合上,凝重地拉过谷小颖的胳膊。
“颖儿,你这些东西是在哪儿弄来的?娘不是教过你,咱们可以穷,但不能丧良心吗?”
张芸面上满是急切,“你这东西是从哪儿弄来的?快和娘给人家送回去,咱
们就算是穷死,不该拿的也一文钱都不能拿!”
谷小颖心里有点不舒服,她娘的第一反应是怀疑她偷了东西。
但随即,听见张芸的话,她又气不起来了。
“你别怕,人家要打要罚,娘都替你受着,只要你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谷小颖轻轻叹了口气,她娘怎么会不爱她呢,哪怕是心里怀疑她做错了事情,也愿意替她接受惩罚。
“娘,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的,不是偷来的。”
“胡说!”张芸板起脸,“颖儿,我们家里除了你前些日子拿回来的银子,再多一个铜板都找不到了!”
说到这儿,张芸悲从中来,拉着谷小颖抹眼泪,“是娘的错,都是娘没本事,才让我的婴儿去做偷鸡摸狗的事情。”
“娘!”谷小颖又是心酸又是无奈,“这真的是我们的东西,是县太爷赏给我的。”
生怕说慢了,她娘又脑补出什么事了,谷小颖忙将今天在县衙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能治县太爷家小公子的病,这是诊金和县太爷给的赏赐。”
“哦!对了!”谷小颖从怀里摸出贴身放着的欠条,“这是大伯母给我们写的欠条,二两银子呢,不过她没办法一次性还给我们,每个月只能还一百七十文钱。”
张芸认识的字不多,连猜带蒙,再加上谷小颖的话,算是将这张欠条上的内容给看完了。
“二两银子?”
张芸不是没见过银子,早些年,丈夫和两
个儿子都在身边的时候,她手里也是拿过钱的。
只是后来丈夫出事,两个儿子也相继离家,她在刁钻刻薄的大嫂手里讨不到好,再加上谷小颖的身子越来越差,家里的经济条件才一落千丈的。
也正是因为富过又穷过,她才更知道二两银子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