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秦鈺鴆明顯感覺到何璟的脊背有一瞬間的僵硬。
大抵是為了用行動反駁那孩子的話,何璟還是硬著頭皮走進了醫院。
這一幕看得秦鈺鴆有一絲興味,竟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不出來,何璟那麼一個不苟言笑,自帶冷氣的男人,居然害怕進醫院。
要是秦鈺鴆小時候知道這件事,恐怕可以笑十年。
或許是因為年齡的問題,在秦鈺鴆小時候,對於這種冷若冰霜,嚴格冷淡的老師存在一種畏懼。
那時候,何璟比自己高大,學識比自己淵博,還掌握著可以管教自己的權力,在小時候那種非常局限的視角里,有很長一段時間,秦鈺鴆都認為何璟應當是那種怎麼也打不敗的敵人。
但是現在,有關這個人的一切正在以更加完整,更加全面,也更加脆弱的樣子展現在自己的面前。
原來這個男人也有自己害怕的東西,也會像一個普通的孩子一樣畏懼醫院。
劉彥感嘆道:「華大的何教授雖然又凶又冷,他的課程也嚴厲的要命,但是因為他長的好看,又自帶病弱體質,華大的學生對他都抱持著一種又愛又恨的態度。」
看著何璟的背影消失在醫院的大門口,秦鈺鴆抱住手臂,似笑非笑道:「又愛又恨嗎?」
劉彥看他眼裡藏著狡黠,忍不住道:「秦哥,其實我這裡還有一個溫和的法子。你想辦法跟他搞搞關係,等你們關係近了,你再勸他別跟你姐在一起了,說不定事半功倍。」
秦鈺鴆看了他一眼:「想不到你為人處世還挺有一套。」
劉彥樂津津道:「客氣客氣。」
秦鈺鴆低頭哼笑一聲,目光卻帶了些思索。
以他對何璟的了解,這個人確實是吃軟不吃硬的人。跟他硬碰硬,確實沒有以柔克剛的法子來的有效。
倘若跟他走近一點,再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列舉出他跟秦怡種種不合適的理由,或許還有成功機率。
可正如劉彥所言,他們兩個人現在,連站在一起好好說話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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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大附屬醫院,耳科。
何璟坐在主治醫生面前,雖然面色平靜,但是他緊抿的嘴唇,還是透露了他的緊張。
這位醫生名叫張嚴,一直以來給何璟接診的就是他,對於何璟的病情以及惡化程度,張嚴無比熟悉。
也是他這次催何璟來複查。
「左耳聽力在61—8o分貝,重度耳聾,右耳的聽力也在逐漸惡化,不過幸運的是發展比較緩慢。你最近的症狀,從診斷結果上看,應該是神經性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