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没戳穿她的心软,开始同她一起用膳。
一整日情绪起起伏伏的,用完膳躺下后卫瑛睡得很沉,直到翌日巳时,才被窗外鸟鸣声唤醒。
睁开眼她就觉得很不舒坦,鼻腔像是被人捂住了,喘不动气,还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想发脾气锤谢凛的枕头,手都使不上力气。
砚秋来伺候她穿衣裳,一打开帐子就惊诧道:“娘子脸色怎的这般红。”又手背贴上去试了试她的额头,有些发烫,忙寻了大夫过来。
很快大夫来把了脉,开了方子。
卫瑛这大半天都躺在榻上,昏昏沉沉的,寝衣汗湿了两套,除了睡觉就是被侍女叫醒喝药或者擦身子。
谢凛今日一大早就带着人骑马出了门,一整天都不在官署,直到下午才忙完。
谢玄弋在他后头跟了一路,硬要同他一起回来。
“她胆子小,你说话收敛些。”眼看谢玄弋跟着进了正门,谢凛瞥了他一眼,妥协了。
二人刚在垂花门前下了马,就有侍女上前来禀话,讲卫瑛病了。
谢凛眉心立刻蹙起来,提步往后院走。谢玄弋见状,知道自己不方便跟过去,就去前院安置下了。
谢凛一进屋就闻到了室内浮动的汤药味道,卫瑛丧眉搭眼地靠在塌上,唇色有些发白,秀气的眉毛紧拧着,一看到他回来就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谢凛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有些发烫,取了床榻旁她敷脸的冰帕子,拧干给她敷额头。
卫瑛闭着眼睛由着他动作,一句话未说,不停发颤的眼睫暴露了她的内心。
放下帕子谢凛就转身离开了,卫瑛不满地睁开眼,想看他去做什么了,刚在心里骂了他几句,很快谢凛就又回来了。
原来是去换了一身衣裳。
怕被他发现偷看,卫瑛匆忙闭上眼睛。
谢凛准确捕捉到她一闪而过的不满眼神,上了榻在她身后躺下。
他刚净过手,指节带着丝丝沾过水的凉意,以及他们常用的香块的味道。
自从上次谢凛说她身上有别人的味道之后,回来当晚,卫瑛就发现他在洗漱时开始用同她一样的香块澡豆。
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她柔软的脸颊,很快染上了她的温度。
卫瑛一开口,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别蹭我了。”
谢凛伸手搂着她:“我回来晚了。”
“又没怪你这个,我是难受嘛!”她说着说着眼泪就要掉下来,本来不觉得有什么,被他这样抱着,心里瞬间就开始委屈起来,“要不是你在书房缠着我胡闹,我也不会生病。”
谢凛拿过一旁的干帕子给她擦眼泪,很快就被浸湿了:“是我不好,以后都不在书房了。”
卫瑛直接把眼泪蹭到他袖子上:“以后在哪里都不行,别想有下一次了。”
谢凛连忙应着,用鼻梁蹭蹭她耳垂:“哪里难受,要不要再找大夫来?”
卫瑛扯住他的袖口阻止他,又在他怀里翻了个身:“药好苦,今日已经喝了两碗了,吃东西也尝不出旁的味道,嘴里全是苦味儿,我人都要被腌成苦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