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连日来都在下雨,盒中坚果已经返潮了,不再酥脆,他捏开一颗,入口只尝出来苦涩。
不知道京中有没有打雷下雨,她会不会睡不着。
给她准备的礼物尚未来得及被发现。
她前些日子新做的裙子送来了,好几件是带着小绒球的。
甚至,他身上还有她指甲留下的划痕。
蒋海在一旁犹豫着问道:“世子,您吩咐的秋千还扎吗?”
这些天蒋海都没敢问,因为自从卫瑛走了,谢凛就一直宿在衙署里,直到今日才回来一趟。以往在外面办差,无论多晚他都要骑着马赶回来。
蒋海知道秋千肯定是扎给卫娘子玩的,可现在……
谢凛敛着眸,情绪看起来像是没什么起伏:“扎,不在这。让人直接扎在京中,我院里。”
盐务终于要接近尾声。她走了,他就去寻。
谢凛再次想起姑母说的话:别把她困在这同你做怨侣,好生送人回去,你们日后才能再相见。
再相见,这三个字支撑着他。
卫瑛曾给梁秋曳写信报过平安,回京一个多月时,她收到了梁秋曳的来信。
从侍女手中接过前院刚送来的信封,她抽出里头的花笺:“这么快呀,我原以为书信来回要将近两个月呢。”
梁秋曳在信中分享了一些近日遇到的有趣琐事,以及写话本时想到的新点子。
到了信的末尾,梁秋曳状似无意地提了一两句,说城外出事见了血,有人受伤了。
谁受伤了梁秋曳没说,卫瑛也不多想。
反正同她没关系。
“姑娘,晚上出去穿哪身?”里间传来蕊珠的声音。
今个是八月十五,晚上有灯会。到了明日八月十六,皇家围场还会有狩猎,届时京中大小官员及家眷都会去。
卫瑛不爱出风头,但是喜欢看热闹,每年到了这个时候她都是最高兴的。
她去了里间,顺手把信夹在书底下压着,跟蕊珠凑在一处挑橱里的衣裳。
卫瑛抽出一件浣花锦衫,摸了摸袖口处的布料,有些可惜地道:“这件好看就是太薄了,还没来得及穿就变天了。”
“姑娘留着明年再穿。”
“明年就不时兴这个样式了,”卫瑛一边嘀咕着,一边在衣橱里继续翻,“穿这个吧。”
怕夜间凉,她选了件略微厚一些的豆青色菱锦对襟衫。
蕊珠应了,把衣裳展开搭在薰笼上,又道:“姑娘,手炉要不要备着?”
“不要不要,这才几月,已经穿得很厚啦。”卫瑛坐在妆台前选今晚要戴的钗环。
她的手无意间又碰到旁边那本压着信封的书册,舒了口气。
到底是谁受伤了,严不严重。
很快她又摇摇脑袋,再次对自己强调:“不关我事。”
蕊珠听见她嘀咕,但是没听清:“姑娘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