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杨枝对眼?下即将自己冲向市里这件事?挺有信心。
她向阿妹保证:“我给你把油加满!”
阿妹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会情?郎什么的,才重要。
天渐渐黑了,大过?年的,路上没?有同行者,杨枝开了导航,把手机捂在保暖内衣里面,语音开到最大声?,沿着国道?前进?。从县里到市里,高速一个小时的路程杨枝在国道?上用了三小时。
风几乎把脑子吹麻了,但心是滚烫的。
眼?看着路边的灯越来越亮,房屋越来越多,当导航说目的地就在道?路尽头时,杨枝的心扑通跳,这一路,忍了好几次,眼?泪终是掉下来。
因为她知道?了,林少?锡每次去看她时的心情?。
是充满了憧憬、眷恋与高兴,离开时,则是失落、不舍与不得不走。
人到了酒店,钻进?里头取暖,像流浪小狗似的狠狠打了个喷嚏才按照房号上楼,立在门外,抖着手给他发?消息,土匪似的:【开门!】
可并没?有人开门。
杨枝敲敲门,没?人理。
她趴在门上听了听,什么都没?听见。
什么都不知道?的林少?锡此刻正在不远处的川菜馆里应酬客户。
这份合同谈了两?个月,回?回?都没?落到实处,平时约人见一面都难,猛地对方提出有空吃个饭,林少?锡打定?主意今天得把事?情?办了。
这儿的人都能喝,平时钱峰几个能分散些?火力,这次就他自己,以一挡十,上桌没?一会儿就喝得有点多。林少?锡要了杯茶醒酒,杨枝来消息的时候他正看着对方把签好的合同拿出来。
心头大事?落地,林少?锡稳了稳,还能滴水不漏地再次举杯。
对方显然也到量了,大舌头:“吃菜,吃菜。”
这家的菜做得不错,都是大盆,上头浮着厚厚一层花椒和辣椒。林少?锡眉头都不皱,陪着家乡在蜀地的客户吃毛血旺。
舌头都被?辣麻了,执筷的手背上显出块块红斑。
总算撑到最后,把人送上车,林少?锡在原地缓了缓,这才抬脚沿着街边慢慢走回?去,试图走直线,有两?下脚底拌蒜,总体来说还算不错,你就这么看他,看不出他喝高了。
只是身上起的疹子让人心烦意乱,他沿途留意了一下,没?看见药店,干脆算了,最后停在对面便利店,要了一根冰棍和一包烟。
先把烟拆了,避着风点燃,黑夜中一枚红点亮在唇边,他不过?肺,嘴里兜一圈出来,压了压舌头上的麻意,烟迷了眼?,他微微眯着,朝酒店扫了下,刚拆开冰棍,发?现不对,再认了认——
门口那花棉袄,不是我老婆是谁?!
杨枝老远就瞧见他了,躲在角落想吓吓他,没?想到被?吓到的是她自己。
她看着咬着烟的那个人,忽然就不认识了。
林少?锡不疾不徐摘了烟夹在指间,沉沉看着她,缓缓朝她走去,举高冰棍:“吃么?”
杨枝瘪了一下嘴,低着头,捏着那个冰棍,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