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今年六十有五,身体又不太好,不定哪日宾天,她母亲福庄长公主和皇帝的那点恩怨,也会随风消散。
等太子登基,自然又是另一番新天地。
江止修有多少能耐,都可到时再施展。
想到这儿,贺芳亭忽然顿住。
或许她想多了,江止修为官多年,她这内宅妇人都能看清的事儿,他不可能看不清。
没准人家就是真切地爱上了谢梅影,为爱癫狂。
贺芳亭打个寒噤,暗想还好自已不癫。
——
出了春明院,江止修放慢脚步。
今日他去找贺芳亭,不是想跟她吵架,是想说服她接纳梅影,接管中馈。
劝说失败了,两人继续僵持,中馈却还是摆在那儿,总得有人管,否则府中就乱了。
梅影是最好的人选,可惜还没进门,名不正言不顺,不便管家。
那就只有李惜香这唯一的选择。
江止修烦恼地叹口气,转道去了内书房,打开一个隐蔽的梨花木立柜,里面宝光闪闪,有金锭银锭,也有各色奇珍。
他确实从不贪污。
但因体察上意,办事用心,时常得到皇帝的赏赐。
这些赏赐,他最初是交给贺芳亭的,可从某日起,忽然想自已留下来,也就留下了。
部里每年暗中分发的冰敬炭敬,也有两三万之数。
他不认为这是私房钱,而是以备不时之需的最后家底。
沉吟数息,取了三千两银票,送去给李惜香,让她入公账,暂管中馈。
李惜香还不想管,江林修也不满意。
夫妻俩悄悄商议过了,目标是至少两万。
江止修直接道,“弟妹既然不想劳累,那便分家单过罢。”
李惜香赶紧换了笑脸,“我不怕累!”
江林修也拍着胸脯说,“大哥放心,家里尽管交给我们,你在朝中安心当官儿!”
不分家,他们是户部右侍郎的家人,儿女婚嫁都高几层,分家后他们是谁。
江林修考了十几年的科举,连个秀才都没考中,行商不成,庶务也不成,依附江止修,才能有富贵的日子。
个中利害,夫妻俩一清二楚,并不敢真的惹怒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