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绝望地瘫跪在地上,哽咽道:
“小人深受少爷大恩,少爷等等小人。黄泉路上,也好有人为少爷研墨撑伞。”
正想着自己何时咽气,头上响起一道清越的女声。
“人还活着呢,背他进来吧。”
就见一青衫女子半蹲在他面前,偏过头看向雪地上昏死的男人。
她一双浅眸澄澈明亮,玉指纤纤,探向他家少爷的颈脉,蹙着眉催促道:
“快点儿啊,再迟片刻便是药石无医了。”
书童一愣,忙不迭在雪地上磕了个头,然后抗起少爷跟着她进了屋。
刚一跨进门槛,扑面而来的热气激的他一抖。
空气中飘来桂花酒香。
他将男人小心放在地上,这才注意脚下厚实的触感。
驼色毛毯从大厅一直延伸到屏风后,干净整洁,而他方才踩过的地方,已是一片狼藉。
书童大惊,刚要跪下请罪,耳边传来咚咚的脚步声。
苏落提着个木箱子下楼,累的小脸红扑扑,她微喘了口气便跪坐在男子身前。
开箱后,女人手指滑过一排排花花绿绿,落在一只青花大肚细口瓶上。
拔开木塞,浓烈的参汁味儿瞬间溢了出来。
她微抬起男子下颚,准备将瓶中液体灌进去,谁知男子牙关紧闭。
她拧了拧眉,还是含了一大口,俯下身,唇贴唇的将药渡了过去,冰柔的触感带来一丝电流。
见男子喉结一滑,她又含了一口。
如此反复,等到最后一次,她刚要俯身时,就见男子睫羽一颤,一双黑瞳直直看过来,璀璨如星河。
醒了?
她嘴里含着药不上不下,想了想,还是自己咽下去,苦的她直皱眉,
见他只看她一秒就又闭上了眼,她试探问:
“那我继续了?”
对方没反应。
于是,她一把扯开手下人的衣带,几个呼吸间就把他扒的不着寸缕,素手翻飞点上男人几处要穴,止住了血。
苏落瞥一眼傻了的小书童,淡淡问:
“你叫什么名字?”
书童吞了吞口水,开始结结巴巴倒豆子:
“小人谢竹,我家少爷姓谢名浔,字润之,出身名门望族,家中独子,双亲已故,今年二十有二,尚未婚配。”
苏落一愣:
“大可不必如此详细。”
余光一扫,就见闭着眼的男人耳廓通红,不由心下好笑。
接着,她从药箱翻出一包麻沸散,指了指后院方向:
“灶上有热水,你把这个用小半碗水冲开。”
想了想,又补充道:
“再加一勺砂糖。”
等谢竹离去,她看着掌下斑驳的身体,有些无从下手。
男人肩膀被琵琶钩刺穿,半截钩子还卡在肉里,隐隐泛黄化脓。
胸腹鲜嫩的伤口翻卷着,叠加在旧伤上很是狰狞,大腿内侧布满烙烫,坑坑洼洼,显然是被反复折磨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