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秦浮看到顾耒的神色,嗤然一笑,似乎在不屑,又似乎在嗤笑顾耒的反应。
二人依旧在慢慢的走着,身旁的人流逐渐稀少,商贩也逐渐变少了起来。
宁江镇用作商业的这条南北贯穿的街道也不过十一二里地的距离,秦浮从约莫中间朝北侧走出,也走了一个时辰余。
街道两侧一些吃玩的商贩少了,但是贩卖一些纸钱金银元宝的多了起来。
秦浮随手拦了一对结伴而行的中年妇女,话还没有问完就听到其中一个中年妇女喜色道:“这不年后家里的孩子不用去长城防线那边了嘛,今天元宵,来这里讨个好,希望今年家里能再添一个大胖小子。”
“是啊,你可别说,今天来上香的倒还挺不少呢。”
“那是,这个城隍庙里的神仙可不是一般的灵验,方圆十里八乡谁家有个事情不来这里烧香。”
二位中年妇女在满脸喜色中你一言我一语中,见秦浮没有了下文就径直的走开了。
“城隍庙……”
秦浮低声呢喃,随后看向顾耒轻声问道:“过去看看吗?”
“嗯~”
顾耒微微歪了下头,鼻腔拖了一个长腔,点了点头“去吧。”
在秦浮和顾耒决定要前往城隍庙的时候,在那不远处的城隍庙的灰色围墙外面,一个白胖道士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依靠着灰不溜秋带着灰土的围墙就这般眯了起来,旁边树立着一个招牌旗幡,上面泼墨四个大字。
洞悉天机。
没有门扉的大门人来人往,最多也就驻步打量一下,随后用一副看你保证是骗人的神色急忙离开。
道士身上的衣裳虽是破旧了些许,但是面庞上却是白白胖胖一副娇生惯养大鱼大肉的模样。
这个白胖道士就这般坐在小马扎上,也不吆喝,仿佛累了般依靠着墙壁在歇息。
悄然中,那双眼眸睁了起来,眼眸中浮现一丝淡淡的疑惑,眉宇微皱,手掌刚伸出来做佛指拈花状,动作骤然一顿。
迟疑了片刻,还是把手给放了下来,在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声中拿起旁边的旗幡和屁股下的小马扎,下刻,消失在手中。
周围来往前来上香的人儿似乎将这一片遗忘了,径直的走来走去,却无人注意这里。
不慌不忙的踏出几步,身形却犹如水面的波纹涟漪,逐渐扭曲,几步踏出身形化作一个小黑点消失在宁江镇。
人群中,正在耍着杂记的那位皮肤黝黑的老者悄然的看了一天夜幕中的玉盘,瞳孔深处浮现淡淡的绯红。
一闪而过,手中的把戏仍旧在继续。
在宁江镇中一家客栈后的马厩中,几匹身形挺拔高大的马儿正在安静的咀嚼着马槽中的枯草。
眼眸深处泛起丝丝微弱的绯红,口中咀嚼着枯草的动作一顿,甩下了头颅,狠狠的打了个喷嚏,肉眼可见的白浪喷射而出,将口中还未咀嚼完的枯草吐在地上,身形逐渐膨胀起来。
江宁镇的城隍庙,其实离这里不远,毕竟它也就在江宁镇最北的路段交界处,以秦浮二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来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来说就走过去了。
不远处的城隍庙,此刻倒是真如那位中年妇女所言,前来上香的人几乎挤满了左右两丈前后一丈有余见方的前院。
这个并不算太大的前院中间种了一颗梧桐树,虽说此时正值万物复苏的季节,但是这颗梧桐树看上去仍旧是光秃秃的一片,那些延伸出去的光秃枝丫在黑夜的夜幕中犹如张牙舞爪般,在下面一片红通通的立香和香烛的光芒下,倒映在院子夯实的黄土地上。
将梧桐树隔离出来之外的区域,围绕着堆起了一个小山坡似的香灰堆,上面插满了还未燃烧殆尽的立香,香灰堆的周旁还插满了大大小小不一的香烛。
前院在朝里走就是一个寻常房屋大小的庙殿。
里面奉贡着一个泥土身的坐像,用着一张橙色的丝绸披在身上,当做了一个披风,连同坐像的身上都落满了灰尘和一些蛛网。
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加上是泥质的缘故,这个坐像的面庞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这个所谓的城隍庙门口也没有石碑文刻,再加上连一个像样的匾额和对联都没有。
就一个围起来的院子和一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