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造反失败的消息很快传遍了,皇帝亲自处理了卫寒山、长信王以及跟着作乱的部下,还有旧临江军还活着的全部斩示众,一时间都城内血流成河、孤魂野鬼飘荡不完。
至于广宁王和定远侯,皇帝本来也是打算一并处置了的,但是考虑到他们及时悔过,而且帮助解了都城之困,皇帝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
原本是打算贬为庶人的,但是陆时礼拖着伤重的身体苦口婆心劝了很久,才让皇帝改变主意,最后下令让广宁王裁兵三万、罚俸三年,定远侯裁兵两万、罚俸一年,而且派了监使到川南和广宁地区,从今以后皇帝的势力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渗透到这两个藩王内部。
萧宜华是在班师回朝的途中知道这个消息的,她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结束,但萧宜华心中难免隐隐后怕,她的母妃、驸马都在皇宫内,如果,如果都城保卫失败,那么她在千里之外的路途中就会失去至亲至爱之人,换谁,谁能接受得了。
但是又听说陆时礼连升两级,萧宜华虽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也能猜到他肯定是做了出头鸟。
“公主,您怎么看完信又凶又笑的?”长夏忍不住问出口,她看公主一开始脸色吓人的要命,后来又微微勾起嘴角,叫人摸不清头脑。
“都城有惊无险,驸马立功了。”萧宜华淡淡的回答。
其实长夏没期待萧宜华回答,并且做好了被她一个眼神杀掉的准备,但是萧宜华开口回答了,就说明心情还是不错的。
“驸马太厉害了,做官还没有五个月就连升两级,这是极为少见的啊。”长夏乐呵呵的递给萧宜华水壶,还有一块干粮。
“嗯,他应该是去说和了。”
“说和?说和谁呀?”长夏自己也塞一块干粮到嘴里,她们走到了一片荒凉之地,前后几十公里都没有州县村庄。
“本宫没猜错的话是广宁王。”
锦然走过来坐下,“公主,弟兄们都已经吃好喝好了,马匹也喂过了。”
“嗯。”
“公主当初派人保下德安郡主,没想到这后来竟挥了意外的作用。”
长夏眨巴着眼睛看着锦然,“啊?挥什么作用了?”
“你傻啊,驸马刚入官场,公主又不在,能跟广宁王谈判的筹码有什么呢?还不是德安郡主。”
“况且广宁王虽然在藩王中一直是最有威望的,但是他这么多年一直安稳待在封地,这次为什么突然跟着三皇子叛乱,还不是因为他最爱的女儿死了。”
长夏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对哦,所以驸马告诉他郡主没死,他就没有叛乱的理由了!”长夏又扭头看向萧宜华,满脸崇拜,“公主,您也太有先见之明了吧!您是不是会掐指一算啊?是早就料到三皇子会叛乱吗?”
锦然无语的想给长夏一巴掌,当初公主到底看上了这丫头什么,看上她武力群吗?还是忠心无二?
萧宜华倒也不恼,“本宫不会掐指一算,也没有料到会有今天。只是当时心软不想让老二毁了一个好姑娘。”
“公主是最善良的公主!我永远跟着公主!”长夏水灵灵的表了一波忠心和崇拜。
看公主心情不错,长夏还要继续问,“那当初救下郡主后,公主为什么不立刻送她回广宁和家人团聚呢?那样的话,或许广宁王就不会参与这次叛乱了。”
锦然掐了一下长夏,不重,长夏夸张的哎呀一声。
“锦然姐姐,你掐我干什么,公主,您看到了吗!锦然姐姐掐我!”
“还问为什么,哪那么多为什么!公主又不会掐指预算未来。”
萧宜华看惯了她俩的闹腾,又吃了几口干粮才缓缓开口,“当初老二看上德安郡主是势在必得的,他也知道广宁王把德安郡主当做眼珠子似的疼爱,所以如果让他知道德安郡主还活着,必然还会纠缠,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德安郡主,如果闹得父皇下了旨,那这个事情就难有转圜的余地了。”
“还有,二皇子故意将消息散播到广宁那儿,德安郡主的名声尽毁,如果她在风口浪尖上回去,难保她能不能扛过去。”
“哦哦,我懂了,难怪公主要秘密把郡主安排在那么隐秘的地方呢。”
“本宫也问过德安郡主,这也是她的意思。”
萧宜华起身,“好了,歇好了就继续赶路。”
——
第五天,齐固再次出现在萧阔面前,问得还是一样的话。
萧阔终于开口了,他站在窗前,看着外面零星飘落的雪,“我有喜欢的人,喜欢很多年了。”
齐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们从小就认识,好的跟秤砣似的,这小子有心上人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谁?是谁?我怎么不知道,是你这三年喜欢上的吗?”
“不是,我喜欢他很久了,久到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齐固凑上去,挡在他面前,看什么雪,雪有什么稀奇的!“你快说,是谁是谁?”
萧阔微微低头,一股凉意从窗子外吹进来,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了,眼前瞪着一双明亮水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充满好奇。雪确实没什么好看的,不如看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
“我喜欢他,他不知道;因为我不能喜欢他,所以我也不能让别人知道。”萧阔神色多了几分落寞,语气中满含无奈。
“嗯?”齐固脑子懵懵的,背后吹进来的寒风又把他冻清醒了。
齐固挠挠头,仔细思考,思考,再思考,难道?啊!难道?
在这世上,以萧阔的家世、才学、人品,有谁是他不能喜欢的?
齐固疑惑的看着萧阔,违背伦理道德的事他应该干不出来,那?那就是!!!
齐固凑近,伏在他耳边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不会吧?你不会喜欢陛下的女人吧?”
萧阔……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被他给气死。
这脑回路真是忍不了一点儿了!
萧阔抓着齐固狠狠揍了一顿!狠狠!揍了一顿!
然后提着他的耳朵把他扔出去了!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