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从前,薛沉鱼肯定不这样,但现在她不在乎了。
在乎的东西才会成为软肋,若是不在意,那就是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黄妈妈气得不行,心里已经决定待会儿回了慈文院定要在老太太面前好好告一状。
“那就请夫人竖起耳朵好好听着,老太太说了,表小姐从今日开始要长居府中,请夫人把鸣玉阁收拾出来,表小姐即刻便要搬进去。”
鸣玉阁?
她要与贺敏之成婚时,贺府两房还挤在那小小的三进院里。
父亲母亲舍不得从小养尊处优的她嫁过来受此委屈,便出钱买下了贺府旁边的院子重新整修做新房。
其中就包含了鸣玉阁,这是她准备给未来孩子的居所。
季敏柔这害她全家的罪人也配住?!
薛沉鱼眼里已经涌起寒意,桌上藏在袖中的手不自觉攥紧。
石头还没眼色的添油加醋道,“大人也是这个意思。大人说了,表小姐虽然是老太太的侄女,但毕竟有孝在身,会对老太太身子有碍,空着的鸣玉阁正好收拾出来给表小姐住。”
薛沉鱼气笑了,前世她怎么就没看出来他们母子俩都是如此无耻的。
贺家这方寸之地的仨瓜俩枣他们要全部掌握在手也就罢了,连她薛家的东西也想做主染指。
没门儿!
“回去告诉老太太,和你家大人,让表小姐入住鸣玉阁之事,我做不了主。”
薛沉鱼说完,便让玉竹送客了。
黄妈妈怒道,“夫人,这可是老太太的意思,你怎么敢忤逆婆母!”
石头:“夫人如此傲慢无礼,就不怕我回去跟大人说你没将他放在眼里么?”
“玉竹,送客。”
玉竹得了吩咐,自然也是越发硬气。
黄妈妈和石头见不能硬碰,便骂骂咧咧的走了。
嘴里都嚷嚷着要去自己主子面前好好告她一状,她就老实了。
玉竹气得撸起袖子想追出去打人,但被薛沉鱼叫住了,也是骂骂咧咧的忍不住啐了几句。
“姑娘,您可是武安侯府的嫡长女,岂能容两个下人这般欺负到您头上来?这要是让侯府夫人和二姑娘他们知道,还不得心疼死啊。”
“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这贺。。。。。。和大人可是您的夫婿,他纵着下人这般欺辱您,他。。。。。。他不是什么好人!”
玉竹词汇匮乏,自家姑娘不让她叫姑爷,就只能称贺大人。
他完全不爱重自己的妻子,这种人就不是东西,她又不敢把话说太重伤了姑娘的心,只能说不是好人。
薛沉鱼没办法对玉竹说自己重生的事,只能说,“我知道,他非良人。”
他非良人。
短短四个字,却是前世的她用了无数血泪教训才悟出的教训。
玉竹气还没呢,先是诧异,然后疑惑,最后又归于平静。
好吧,就说姑娘一定是有自己的成算,但这也太委屈了。
自打嫁到贺家之后,处处低人一等。
姑娘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她还是忍不住道,“那,账册的事。。。。。。”
薛沉鱼的面色冷了许多,“接着往下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