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你家姑娘以前虽然傻,但如今经历了些事也该醒悟了。”
“从今往后,咱们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其他人的事咱们一概不管了。”
家里弟弟妹妹年纪还小,过两年就要议亲了。
她跟贺敏之这桩有名无实的婚姻还得想个妥善的办法解决,绝不能影响了落雁和平安后面议亲的事。
思及此,她吩咐道,“玉竹,你去库房把我的嫁妆单子拿过来,然后把入府这半年来开支银子的账册也一并拿过来。”
想了想,又补充道,“把我嫁妆铺子逐月的账册也拿过来。”
“是。”
玉竹前脚刚出去,后脚另一个大丫鬟素芝便进来通禀——
“夫人,大人来了。”
薛沉鱼脸上的笑容瞬时淡了下去。
“有请。”
话音未落,朝服都未换下的贺敏之已经大步流星地跨进门槛。
“薛沉鱼,你怎么能答应那么荒诞的要求,你难道不知道一个文士的官声和前途有多重要么?”
挂在他腰间那块贺家祖传的玉佩从她面前一晃而过,前世的画面如潮水汹涌而来。
山匪的刀;
义无反顾挡在她前面的玉竹;
碎成无数碎片的玉佩。。。。。。
薛沉鱼捏着紫砂壶的手不禁一颤,溅出来少许珍贵的山泉水。
放在桌上的那只手,指甲深深掐进了肉里,才稍微缓和了那一阵一阵的心悸。
她不动声色的深吸一口气,一边煮着水,一边淡淡带着些许疑惑道,“大人此时该在当值才对,如此气势汹汹冲进我屋里,不知有何要事?”
“还不是因为你行事荒诞无羁!否则我又何必走这一趟。”贺敏之气愤难平。
薛沉鱼的手顿了顿,接着洗起了茶具。
“妾身今日并未出门,也自认并无甚荒诞无稽之行事,不懂大人的意思,还请大人明示。”
“你。。。。。。”
贺敏之莫名被噎了一下,才想起来哪里怪怪的。
往常他若来一趟,薛沉鱼必定殷勤无比,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恨不得亲自捶腿揉肩。
这一次竟然正眼都不曾瞧他一眼?!
岂有此理!
“你少在这装模作样,故作清高,将柔儿表妹留在府里的主意难道不是你出的么?她便是夫君新丧,也自有娘家可去,你将她留在府里是何居心,想让外人如何看我?”
“原是为了这个。”薛沉鱼慢条斯理的放下茶洗,拨冗瞥了他一眼,“此事是由母亲做主的,大人若觉得不妥,不该来找我。”
“胡说八道!母亲向来一心一意为我着想,如何会做这样的决定?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挑拨我们母子关系。”
“若我官声受损,仕途止步不前,于你有何益处?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我从前只道你薛家女不通文墨,却不知你竟是如此狭隘之辈!”
愣了片刻后。
薛沉鱼险些嘲讽的笑出声来。
一是替自己感到悲哀,二又觉得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