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搭着肖佑的肩膀挤眉弄眼说:“这小子也赢了。”
肖佑哼哼两声,倒是没拍开他的手:“运气好,遇到史兴那小子。”史兴是外门严长老的弟子,一个其貌不扬的少年。外门派出的十人之中,他的实力排在末位。
“那婉月师姐呢?”
肖佑和段小峰瞬间沉默了下来,段小峰偷偷看了看肖佑,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肖佑
肖佑沉声道:“输了。”
段小峰点了点头。
肖佑笑了笑道:“这没什么,严人英确实厉害,师姐输得不冤。”
等到回到擂台场附近,叶轻才知道,严人英和林婉月那一场比试,结束得很快,林婉月在二十招之后便落败了,惨败,也冲淡了赵万和肖佑获胜带给外门的喜悦。赵万坦言,即使是自己,在严人英的剑下也走不出五十招。
在外门,林婉月和赵万已经属于资质很高的弟子,同时极为刻苦。但武学一途的残酷就在于,在绝对的天赋和实力面前,努力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宋长老没说什么,对待自己的爱徒,她虽然严厉,但还不至于严苛。弟子们没有说话,也没有嫉妒。当实力差距足够大的时候,他们已经忘记要去嫉妒。
林婉月看着自己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她虚握了握:果然,还是会不甘啊……
张英凤勉励了大家两句。接着,宣布第一轮比试结束,二十人分别进入胜者组和败者组,于明天进行第二轮比试。而对手是谁,要到第二天抽签决定。
二十人中,内门七人、外门三人进入胜者组,对于外门来说,这已经是数年来,极为扬眉吐气的成绩。当然,其中有内门弟子抽到了同门产生内耗的缘故。
是夜,段小峰兴奋地睡不着觉,还在凭空比划着招式。
叶轻枕着脑袋,不知道在朝窗外看些什么。段小峰从床上坐了起来,恶作剧般朝叶轻的方向扔了个果子,不料叶轻仿佛背后长了眼睛般稳稳接住了果子,塞进嘴里吃了起来。
“嚯!没想到师弟你还有这本事。”段小峰跳了起来,连带着颈上的玉佩也滑了出来。叶轻夜视能力极佳,他总觉得这玉佩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段小峰很快将玉佩塞回了领口。问道:“师弟,听赵师兄说,你是北边人,怎么会来蜀中?”
叶轻咽下了果肉,回答道:“乡里收成不好,闹灾荒,爹娘没熬过去。我娘让我来蜀中投奔舅舅,可是他家里光景也不好,我不好意思打扰。正好酒楼缺个打杂的跑堂,我有手有脚,还怕不能养活自己吗。”
段小峰听完一阵抱歉,正不知要说什么,叶轻似乎感受到他的尴尬,问道:“师兄你呢?怎么会来峨嵋?”
段小峰挠了挠头:“我也说不清楚,我没有以前的记忆,只记得是严长老把我带回的峨嵋,他的手好像也是那时候受的伤……可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叶轻皱眉:“就没有什么可以辨别你自己身份的东西吗?”
段小峰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哎对了,要说有,就是这个玉佩。”他从领口里掏出那枚玉佩,懊恼地说:“但这就是块普普通通的玉佩,也没刻个字。”
叶轻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走到段小峰床边坐下。借着月光,她看清了段小峰戴着的玉佩,准确来说,这是一枚样式古朴的半环形玉玦,边缘呈齿状,上面雕刻着一些奇怪的纹理,像是某种文字。叶轻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叶轻将玉玦还给了段小峰,嘱咐道:“这玉玦你收好,不要轻易拿出来给别人看了。”
段小峰点了点头:“我连肖佑都没给看过。”
叶轻笑了笑,忍不住逗他:“那你怎么这么轻易拿给我看,我们才认识多久。”
段小峰嬉笑着拍了拍叶轻的肩:“不知道,看到你第一眼就觉得和你投缘,像是认识了很久似的。再说了,我们如今是同门,你怎么会害我。”
叶轻愣了愣,眼里流露出某种无奈:“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世间有多少手足相残、父子反目、即使是至亲骨肉尚且如此,同门之谊又算得了什么。”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段小峰听不懂的空茫,他只觉得眼前的人此时有一点陌生。他用力拍了下叶轻道:“师弟你才多大,怎么说话像个老头。”
叶轻看着眼前活泼的少年,恢复了嬉笑,转而问道:“你和肖佑,是怎么熟起来的。”他感到好奇,肖佑在外门当中实力佼佼,怎么会和半点武功不会的段小峰混在一处,说来,峨嵋外门对段小峰的态度也的确暧昧不清。
“肖佑这人吧,就是嘴巴毒了些,但心肠不错。我刚进峨嵋时被外门几个师兄欺负,还是他替我出的头。”段小峰摸了摸鼻子,“不过你可千万别和他说这是我说的,他这人,最烦别人夸他。而且你别说,我还挺佩服他,听说他是蜀王独子,母族也是世家大族,生来便封世子头衔,身份显赫。但是执意要来峨嵋学武,一开始前掌门不打算收他,但耐不住他心志坚定,听说当时他才只有七岁,只有粗浅的功夫在身,硬生生爬了两千级台阶上山,谁拦都拉不住。”
“以他的资质,为什么没进内门?”叶轻看得出,肖佑的功夫即使在内门,也能脱颖而出。他的天赋,在外门来讲也在赵、林两人之上。
段小峰像是心虚,顾左右而言他:“这我可不知道啊,反正是他自己不愿意。”
叶轻拉长了语气说:“好啊,刚才还说与我投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