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后,柳可可原以为会等来严柳氏的优待,但就在今天一早,王县令的请帖却先来了。
书房
“你这是什么意思!”柳可可把请帖甩在地上,见严柳氏闻言仍然气定神闲地喝着茶,内心突然涌起一阵不安。
“你就不怕,我告诉曹猛你干过的好事?”
严柳氏双目微眯,忽地放声大笑:“愚蠢!你觉得我会把区区一个曹猛放在眼里?”
柳可可不可置信:“你,不,这不可能……他可是朝廷命官,正四品……你疯了吗?”
严柳氏起身走近:“老身要捏死一个曹猛,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她拍了拍柳可可的侧脸:“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这个时候,你最好乖乖听话上王县令家去。别误了吉时。这是你最后一个机会,别怪老身没提醒你。”
说罢,离开了屋子。独留柳可可一人瘫坐在地上。
翌日一早
林婉月正在院子里练剑,迎面就见到了笑容满面的柳可可,收剑迎了上去。
“婉月姐姐。”柳可可今日穿了一身嫩黄色的衣裙,挂了一个别致的香包。她挽住林婉月的胳膊,亲热地道。
“婉月姐姐今日不用去镖局吗?”
林婉月摇头:“再没几日严长老应也要到了,赶在这之前把镖局的生意打点地差不多了。”
柳可可沏好了茶,端起来双手递给林婉月,笑盈盈说:“那太好了。”林婉月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今日刚巧想约婉月姐姐出门,也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说着福了福身,俏皮地眨了眨眼。
林婉月笑道:“也好。来了钱塘都没时间好好逛过。”
柳可可挽住林婉月的胳膊,两人出府时下人问起,柳可可只说要带林婉月去逛逛,下人虽犹疑,到底没阻拦,只交代二人不要晚归。柳可可舒了口气:“姨母对我虽好,就是管得未免太多。”
林婉月笑笑,并不附和。柳可可拉着她从西街逛到东街,布匹绸缎、吃食杂耍,悉数带林婉月逛了个遍。日近黄昏,管事的女仆匆匆来寻,报说老太太在找柳可可,柳可可这才依依不舍地和林婉月一起回了府中。
一回到府中,柳可可称要和林婉月说说话,并不马上和侍女去见严柳氏。林婉月耐不住她撒娇,便帮着说了两句,侍女无奈只能依言退下。
柳可可和林婉月手牵手回到潇湘居,没多久,老太太又派人来寻。
见屋子门关着,高声问:“小姐你在吗?”
过了半晌,却是林婉月开门,抱歉道:“你家小姐怕是累了,今日又吃了几盏酒,刚睡了过去,怎么叫都不醒。”
婢女暗暗露出不屑的表情,抬头见林婉月眼神竟有些冰冷,忙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林婉月温声道:“不然就让她在我这睡,我刚好有事要去镖局,今夜怕是忙不过来。”
婢女松了口气,忙谢着送林婉月出了潇湘居。等她回到屋内,见柳可可果然昏睡着,腰间却没挂着她那宝贝香包,婢女也没多想,赶紧去找老太太复命。
“睡着了?”严柳氏问女婢。
“是,一身酒味,怎么叫都叫不醒。”
严柳氏淡淡道:“没死就行,等会儿王县令的轿子会从偏门敲三声,把人送过去就成了。”
女婢诺声退下。
黄昏时分,钱塘江上船客纷纷。不远处,有个头戴帷帽的粉衣女子正携着包袱,神色匆匆往江岸边的客船而来。
船家收了订金,挥挥手放了行。粉衣女子面上一喜,待要往船舱去,冷不防肩膀自身后被人拍住,待要动时,猛然发现全身动弹不得。耳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称自己是她的姐妹,小妹落了行李,须改搭下一艘船。她的脸上落下冷汗:这个声音的主人绝不该出现在此地!
船家退了订金,自己则如同牵线木偶般被人牵下了船,一路行至小巷,对方摘了她的帷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若有人在一旁,一定会惊异地发现两人竟长得一模一样。
下一刻,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被揭下,露出的赫然是柳可可的脸。
林婉月解开了柳可可的穴道,柳可可见逃脱不得,问道:“我明明亲眼看见你晕过去的!”
林婉月笑笑不答,下一刻剑却架在了她脖子上:“老实交代,为什么给我下迷药,又扮成我的样子逃出来?”
柳可可嗤笑:“是那老虔婆派你来抓我的吧,她没告诉你原因吗?”
林婉月挑眉:“因为不想嫁给王县令?”
“那个姓王的老头手底下不知折腾死了多少个姬妾,何况他的年纪足够做我爷爷了。”下一秒,柳可可垂泪道:“婉月姐姐,你是峨嵋女侠,发发慈悲救救我吧。”说着跪了下去,伸手去拉林婉月的裙子。
不妨林婉月弯腰猛地抓住她的手,一使劲,柳可可手中明晃晃的银针便被打落在了地上。“还想暗算我?”
柳可可见最后这一击不中,脸色一黑,恨声道:“哼,什么名门正派,我呸!我算是知道那老虔婆为什么连四品朝廷命官都不怕,原来背后是有你们峨嵋派在撑腰。”
林婉月皱眉:“还真是恶人先告状,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加害我在先,若真如你所说,我落到了那王县令手里,岂不更加无辜?”
柳可可:“你有功夫在身,身后又有林家镖局,总比我的处境要好些。”
林婉月不怒反笑:“我若真喝了那迷药,起码昏睡一日。到时如果木已成舟,你害了一个无辜女子,和你口中害你的人又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