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測得到應驗,可巫遙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只能說幸好,現在也算是因禍得福,離開了龍潭虎穴般的巫家。
巫遙的話半真半假,但卻讓謝寧知回憶起一開始答應照顧巫遙的原因。
只能說,謝植不是人。
在謝真出事後,這位崢嶸了半輩子到老越發昏庸的父親竟開始迷信。他擔心謝真一個人在下面沒人照顧,買通了在巫家照顧巫遙的保姆,給剛成年的巫遙下了過量的安眠藥。
要不是謝寧知知道後趕去巫家救人,說不定這世界就沒有巫遙這個人了。
巫遙再次提起這件事,謝寧知內心的愧疚一下就上來了。
他放棄了試探,打斷還要繼續說話的向若淑:「別人總說向太太對待巫遙,比對待親兒子還好,但我怎麼覺得您是惡毒的繼母呢?」
養尊處優許久,已經忘了被當面譏諷的感受是什麼的向若淑直接傻眼:「你……謝總,話可不能亂說啊。」
謝寧知安撫地拍了拍巫遙的肩膀,對向若淑不客氣道:「酒店那晚也是,明明我只是身體不適上樓休息片刻,你卻帶著一堆人上來開我的房門,對著我屋子喊巫遙的名字,潑髒水也不是這樣潑的。並且,我認為,您很清楚,雖然謝真去世,聯姻作廢,但通婚只是保障合作的一種方式,如何雙方都有誠意,即使沒有聯姻,合作也會繼續。」
他眼帶譏諷,話語越發直白,硬生生扯掉了向若淑的遮羞布:「您只是容不下巫遙,因為您把巫遙視作您兒子的競爭對手。沒了謝真,還有我,所以您為了把巫遙趕出巫家,不顧巫遙個人意願,把他推給我。」
「我雖然不贊同您的做法,但是能理解您作為母親的一片柔情。」
謝寧知話音一轉,語氣越發嚴厲,「但現在巫遙是我護著的人,你對付他,就是對付我,所以,您是否應該跳出母親這個角色,給巫遙道歉呢?」
向若淑臉一陣紅一陣白:「我是他母親,我也沒有害他,為什麼要道歉?」
巫遙眨眨眼,神色越發落寞:「是的,媽媽,你不用道歉,我真的沒有覺得受傷……」
他的委屈,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巫遙本以為世界上的人都被向若淑的表演騙了,沒想到還有明白人。
向若淑看著委屈的巫遙,眼角猛抽,正要再次發作,謝寧知又道:「道歉,你道歉後,和巫家的酒店合作還能在你們徹底整改後繼續。」
這次,謝寧知的聲音更冷了。
「不道歉,你也可以離開,與巫家正在走流程的其他大類合作,我覺得謝氏也應該再慎重考慮了。」
一時間,向若淑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雞,她喉嚨里的話全被卡住,臉硬生生地憋紅了。
巫遙發誓,十八年來,他從未見過向若淑這副宛如鬥敗公雞的模樣,這副樣子,讓他心裡舒坦極了。
幾十秒後,調整完情緒的向若淑扯出一個極其僵硬彆扭的笑:「遙遙啊,這次的確是媽媽做錯了,因為媽媽太關心你了,關心則亂,所以才……」
謝寧知眼睛都沒抬,打斷她道:「重說。」
向若淑咬咬牙,心裡簡直嘔血:「對不起啊遙遙,媽媽說錯了,的確,之前我的一些個人行為給遙遙帶來了不必要的困擾,這次媽媽給你道歉了,你會原諒媽媽的吧?」
巫遙沒吭聲,謝寧知冷哼:「沒想到向太太道歉的方式還會因人而異。」
因人而異……?
向若淑心裡把謝寧知狠狠罵了一遍,一咬牙,肉痛道:「沒有差異的,遙遙,媽媽把向家下一年3o%的重金屬開採權給你,你別生氣了,好嗎?」
巫遙這才有所回應,他為難的眼神輕輕落在向若淑身上:「可是媽媽,有了開採權,我也沒有能力開採……」
謝寧知一眼就看穿了巫遙想要什麼,他道:「按照市價折現吧,今天打到巫遙卡里。恰好他前幾天辦了張卡。」
向若淑兩眼一翻,氣得短暫昏迷了幾秒。後面的事情變得渾渾噩噩,她依稀記得自己打電話給銀行辦理了大額度轉帳業務。
待向若淑離開後,巫遙看著到帳中的錢開心得不行,就連嘴角也是翹起的。
謝寧知看著巫遙開心,他也心情愉悅。
雖喜獲意外之財,但巫遙不免真心實意地為幫自己出氣的謝寧知擔憂:「謝寧知,繼續和巫家的酒店合作真的好嗎?」
聞言,年輕的總裁輕輕勾起唇角:「不叫謝總了?」
謝寧知一直以為巫遙就是高貴漂亮的豪門觀賞花,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會演戲,要不是隱約能感受到一些不太重的表演痕跡,他差點也被騙了過去。
小騙子。
聽到謝寧知的調笑,巫遙後知後覺有些害羞,他垂下眼眸,乖巧道:「你想我喊謝總,也是可以的。謝總,繼續和巫家的酒店合作真的好嗎?」
謝寧知被巫遙的配合得心裡一軟,他看著對方長長的睫毛,剛剛按捺下的怪異心情再次浮出水面。
他別開眼,咳嗽一聲:「沒關係,叫我名字吧。我不是因為你才繼續和巫家的合作的,所以你別瞎操心。」
事實上,他早就知道向若淑要來,也存心想要給她一個教訓。
巫家的酒店的確出了一些事,但出事的酒店都閉店整改了,剩下的絕大多數酒店都是品質服務達標且毫無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