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知默默解開了領扣的幾顆扣子,而巫遙卻披著一件襯衫外套。
他絲毫沒有察覺到熱,挽起袖子,給謝寧知裝了一碗雞湯:「給,先喝碗湯暖暖胃。」
雞湯是巫遙一大早起床,用文火慢煮的。
金燦燦的清澈湯汁像流動的黃金,飄在湯麵的枸杞和當歸散發著藥材的清香。
謝寧知接過碗:「謝謝。」
今天巫遙做了一桌比較清補的菜。
藥材老火雞湯、鮑汁髮菜、清蒸生蚝。
分量控制得很好,恰好夠兩名成年男子吃。
即使同居了有一段時間,謝寧知還是不太能適應巫遙的賢惠,他默默地喝了一口湯,在心裡更加替巫遙感到擔心。
也許這就是吃人嘴軟吧。
其實,現在幫助巫遙,最簡單的方式便是把他送離京市。
可是,這件事情說得容易,實際操作起來並沒有這麼簡單。
謝植雖然是個純粹戀愛腦,這些日子沒有抓緊手裡的產業,但這並不意味著手上有權力的謝寧知可以胡作非為。
事實上,與別的企業不同,謝植是白手起家的,公司里大部分股東都是謝植稱兄道弟的兄弟,他們感情深厚,他人難以撼動這頑固的關係。
表面上,謝植是甩手掌柜,一切權力都下放給謝寧知。但實際上,謝寧知手裡的權力是有限的。
他清楚地知道,即使自己瞞著所有人把巫遙送上了去往異國他鄉的飛機,等巫遙下飛機的時候,等在機場的就是謝植的人。
京市的囚籠遠比想像中的堅固。
謝寧知嘆口氣:「巫遙,恐怕最近你還是得和我住在一起。」
巫遙握著勺子的手頓了頓,他道:「為什麼?因為你現在仍然無法讓謝植鬆口?」
巫遙心中的猜測緩緩成真。
謝寧知並不是不能按照他的承諾那樣,讓自己迅脫離現在的環境。
相反,謝寧知能做到這一點。只是目前巫遙和謝寧知的關係,並不足以讓謝寧知這樣去做。
從客觀上看,他與謝寧知同居,只是因為自己在謝寧知心裡的位置不足以讓對方下定決心,破釜沉舟地與謝家作對。
這是理所當然的。
只是,如果本來就沒有這個決心,為什麼一開始卻說想要幫助他呢?巫遙從頭到尾都沒有主動要求過謝寧知要幫他。
巫遙對謝寧知的依賴,完全是在對方的縱容之下形成的。
可明明巫遙本身就是一個非常獨立的人,所有變化都是謝寧知帶來的,但到現在,謝寧知卻不想再負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