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江予帆勾唇点头,手起刀落,不给人一点准备,利落开始取箭。
君九尘疼得一哆嗦,痛呼声都顶到嗓子眼儿了,就听对方笑着调侃道:“不是说能忍?”
“……”
能!!
到了嘴边的痛呼硬是被君九尘吞了回去。
江予帆嚯了一声,他不过是想分散一下对方的注意力,多少能减缓点痛感,但他是真没想到这小子真能忍住。
“快了,再忍忍。”
江予帆多看了这小子一眼,语气缓和了许多,手上加快速度把箭取了出来。
好在君九尘的伤势还算乐观,没伤到骨头,凭江予帆多年给自己疗伤的手法,也还够用,上药止血包扎,一气呵成。
“先这么将就着,我只能保证你这伤不加重,等雨停了,我把你带到附近的镇子,你找个郎中看看。”
江予帆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想着,这小子穿的都是好料子,应是出身富贵人家,又有功夫傍身,到了镇子上不至于找不到人接应,用不着他操心。
“谢……谢谢。”
君九尘哆哆嗦嗦地道谢,整个人都僵硬得厉害。
疼,太疼了。
虽说从小到大也没少遭遇刺杀,但正儿八经中箭还是头一次。
江予帆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将处理伤口那些沾了血的布料往火堆里一扔,躺在火堆旁就睡。
他为了追杀那个钱穆,三天没合眼了,这会儿哪还有多余的心思顾及这小子疼不疼,死不了就行。
君九尘眼神复杂地看着对方还湿哒哒的衣服,忍不住开口道:“你这么睡会着凉的,把衣服烤干再……唔!”
话还没说完,江予帆突然暴起捂住了君九尘的嘴。
不用江予帆说,君九尘也听到了山洞外头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谁?!
是那些追杀他的人吗?还有漏下的?!
千般思绪只在一瞬,君九尘拍拍江予帆的手,示意自己不会出声,然后打了个手势:趁对方还没发现他们,先躲起来,别硬来。
但江予帆却摇了摇头,示意君九尘看洞口。
火光将马的影子映在了洞外,已经将他们暴露了,而且,听脚步声,外面可不止一两个人。
君九尘眉头紧锁,眼底满是愧疚,都怪他,才把这人也牵扯进来了。
这时,君九尘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他疑惑回头,却被江予帆一把按住了头,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别多想,这批是冲我来的,抱歉,可能要委屈你跟我颠簸一段路了。”
君九尘眸光微闪,他没有计较对方冒犯的举动,而是惊讶于对方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竟还有心思注意他的情绪,有心想问对方,你都没见到外面的人,怎么知道是冲着谁来的?
但眼下的情况显然并不允许他们闲聊,几乎是话音刚落,江予帆就一掌暗劲挥出,掀飞了火堆,借着四溅的火花分散外面人的注意,趁机带着君九尘飞身上马。
一声嘶鸣后,骏马飞驰而去,带着两人在暴雨中疾行。
十几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警惕避开大片燃着火的木枝,为首者望着跑远的两人,冷喝一声:“追!不留活口!”
“是!”
……
暴雨让人心烦,却也是逃亡路上最好的遮掩。
江予帆一路变换路线,渐渐与那些人拉开了距离。
但这伙人不似之前那伙杀手草包,个顶个的轻功卓越,始终跟在后头,咬的死死的。
“马带着两个人跑不快,这样下去很快就会被追上,前面转弯处,你把我放下吧。”
君九尘窝在江予帆的臂弯里,浑身不自在。
他对这里一点都不熟悉,还受着伤,根本帮不上忙。
他们两个萍水相逢,对方不但救了他,还给他治伤,已经是仁至义尽,他不能成了对方的累赘。
如果幸运的话,他能躲开后面那帮人,如果不幸运……能帮这人争取逃跑时间也是好的,算是报恩了。
“放你下去?放你下去送死吗?”
江予帆语气不悦。
“后面这帮家伙可不管你是不是他们的目标,你撞见了他们,他们必然要了你的命,我若是现在放任你去死,早些时候还救你干什么?抓紧了,别乱动。”
雨中急速掠过的风声让江予帆的声音变得有些不真实,话落,江予帆重重勒了一下缰绳,紧急调转方向,朝着一条小路而去。
君九尘攥紧了拳头,摸了摸袖子里,之前藏的保命暗器还剩几枚,待会儿真打起来了,他可得瞄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