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音厉声质问左右下人,“昨日不是还好好的吗谁干的”
几个仆役婢女偷偷地交换视线,当场识时务者为俊杰,如实交代“回殿下,是”
那人窥着她的表情,怯怯说,“驸马方才在此练剑,不小心不小心给,砍断的。”
后半句话简直低不可闻。
商音尚没来得及生气,旁边听到一声漫不经心的“哦”。
隋策扛着他那柄重剑自隔壁的翠竹坪一跃而过,踩着沿途郁郁葱葱的白陶菊,还碰折了好几朵刚开的花,言语随意
“是我剑风没收住,扫到了花盆,幸好盆儿没坏。”
她怔愣地瞪着地上的残花,又去看大步流星,践踏草木的隋策,生平实没见过这么能气死自己的人,一时间居然没说出话来,直伸着指头对准他“你”
“诶,不过是几朵花而已嘛。”
青年把剑往地上一戳,他刚活动完筋骨,额间还挂着汗珠,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回头我赔你几盆便是了。”
“几朵花而已”
商音狠咬嘴唇,一字一顿地反问,恼得整脸通红,“你知不知道这盆翡翠兰我足足养了两年多,京城的气候极难适应这个品类,轻易是养不活的,眼看着就要开花了,你”
今秋只怕她背过气去,忙给拖住商音的小臂。
“你赔你赔得起吗”
隋策想不到她会动这么大的肝火,顿时有些无法理解,“养两年都养不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他自以为然地替她出主意“你要不换个好伺候的养或者,我改天托人上别处再给你买一盆儿这个叫什么来着,翡翠兰是吧”
商音险些给他一语点炸,“你懂什么就是不好养才珍贵。”
末了,又气又急,“买来的,那也不是我自己养的了”
说完愈觉得是在对牛弹琴,气得拂袖一甩,抱起兰花抬步便走,走了没半丈远,左思右想总是咽不下这口气,背对着他骂道
“隋策,你不得好死”
“我”
他怔忡地给劈头砸了个“英年早逝”的诅咒,等想侧身去找商音理论,谁料这女人已经走没影了,只能在原处对着空气反驳“我不得好死,那你就要守寡了。”
不料大老远的还能听到回应。
“那最好”
隋策瘪起嘴角,不予置评地啧啧摇头,对女人的难养程度又得了更深刻新的体会,“真是麻烦,不过就是盆花么,这么大脾气”
他半是自语半是朝旁的管事及仆役一抬下巴,颇有寻求认同的意思。
管事当然不敢议论主子的是非,笑得含糊而尴尬。
“不理她,唉走,吃饭去。”
说完将重剑一扛,优哉游哉地招呼下人准备午膳。
练武练出一身薄汗,隋策正打算先回房换件干净衣衫,刚进内室不过片晌工夫,很快仍穿着那箭袖衣急匆匆走出来,目光四下滴溜,逮着门口的小丫头就问
“我箱笼里放的那些甲衣铜片呢”
女孩子被他冷凝铁青的脸色吓得腿软,“什么甲衣铜片”
他解释得仓促“就是一大口红木箱放着的,其中有铁有铜,像是军械的那种。”
丫鬟结结巴巴地摇头说不知。
隋策无暇与之纠缠,慌里慌张连抓了两三个伺候的小厮和婢女,方有一个声气儿轻弱地回道“是、是殿下殿下嫌箱子里装的东西脏污碍眼,今晨让人给扔街上去了。”
“什么”
他不可置信,手上没轻没重,抓得那小丫鬟直哆嗦,“她扔了”
自己的功勋战利品
“宇,文,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