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宛陵当然没事,但阿单是要从宛陵北上穿过浮山地区才能到寿阳,这种缘由姚华自然不能多说,只能点点头。
“我也是存着这样的侥幸之心,所以不亲自去看看不放心。”
“这和你找傅歧又有什么关系”
祝英台好奇地问。
“我找他来给我代课。”姚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馆中助教不给我离开,说是现在找不到骑射先生。我对学馆的承诺在先,如果不能得到他们的同意就不告而别,一来给我的荐人惹麻烦,二来我家家风重诺,不可轻易许诺,许了诺便不可随意毁诺,我虽心急家将的事情,却不能真甩手离开。”
“我在求取骑射先生一职时,傅歧曾和我一起争夺这个位子,那时候我以武力胜了他,逼迫他不得不退出。”姚华接着说“听人说他现在被家人断了用度,也是急需用钱的时候。我想着,如果我去找阿单的时候他暂代下我的课,想来馆中学官就不会那么不近人情了。”
“所以,我才不得不来找他。”
姚华端正的坐着,即便心情急迫,也没有因此胡乱晃动身体。
“现在听到浮山堰溃堤的准确消息,我更是必须马上去宛陵一趟,不能再耽误了。”
“听说诸位是傅歧的好友,还请帮我美言几句。”
他对着面前几人一拜。
“不是我们不帮你,我觉得傅歧现在没心思帮你上课,他现在恐怕和你一样,恨不得赶紧去浮山堰呢。”
祝英台为难地看着姚华,“你是家将出事,他亲兄弟在浮山堰上督工,还不知道现在如何。傅歧听到浮山堰出事的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你觉得他那样,能给你代课吗”
“这样”姚华脑中一转,“如果他愿意帮我代课,我可以帮他打听他兄弟的消息,他应该不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吧”
“咦,这倒是个好主意,你要去浮山堰附近,他也想要知道浮山堰的消息,说不得他真会同意”
祝英台觉得这很有可能,心中为姚华高兴,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未必。”
躺在地台上的梁山伯,倚着墙缓缓靠起了身子。
“出了这种事,傅家说不定已经出动大批人马前往浮山打探消息了,在浮山堰上的何止傅家公子,也不知多少官员将领。”
“就算朝廷现在故作不知,这些人也不会放弃家人的。傅歧未必要靠你打探消息,等他家在建康的家人一到,他可以跟着建康来的家人一起去浮山堰。”
梁山伯见姚华表情一僵,心中有些不安,安抚道“不过,如果真这样,傅家的人比你能用的人要多得多。到时候,反倒是你可以托傅歧帮你打探家将的消息。”
阿单身上带着通往寿阳的令牌印信,还有她写给任城王的信件,万一阿单出了事,这些都是要立刻掩藏起来的东西,怎么能让傅歧的人去打探
所以姚华立刻摇了摇头。
“我必须亲自去确定他的消息。”
“你看,如今你探查的只是一家将的消息,尚且不希望由别人代为探查,担心别人不尽心尽力;那你又怎么能确定,傅歧就愿意让你替他代为搜寻其兄的消息这并不能成为他替你待客的理由。”
梁山伯条理清晰,“更何况之前傅歧求职,是因为衣食无着,现在他并不缺钱,你没有什么能打动他去替你教课的理由。”
他是个稳重的性子,说话向来不会无的放矢,又和傅歧相识多年,信服力自然比别人都强,他都这样说了
祝英台有些不安地看了眼姚华。
傅歧现在不缺钱的原因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当时她只想着急人之难,没想到现在却让姚华无计可施
她想了想,最终也只能叹气。
因为即便知道现在会这样,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借钱给傅歧的,那时候傅歧和梁山伯中午都只能喝凉水,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她哪里看的过去。
马文才站在一旁听完了几人的对话,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听到姚华要走,马文才第一反应自然是高兴,悬着这么把利剑在头上,这姚华要能自己乖乖求去,自然是最好。
他甚至估摸着也许是浮山堰真的出了事,让姚华和王足失去了探寻真相的动力。毕竟他们之前借机来找他,也许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担心他是知道了什么才去刺杀王足。
但现在他知道什么也已经没用了,浮山堰已经塌了,而他们双方都找不到足够举证对方的证据,否则自己不必刺杀,他们也不必派个奇怪的参军来当先生。
姚华现在寻个理由离开,实在是再正经不过。
想到这里,马文才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马文才笑了,他肯定有什么好主意”
现在这气氛这么沉闷,马文才还能笑出来,更何况祝英台已经把马文才当做了“大神”,无条件相信他什么都办得到,立刻像是抓住浮木一般向姚华推荐自己的好友
“他和傅歧也关系不错,你问问他啊”
姚华一怔,欣喜地向马文才看了过来“马文才,你有办法”
他有个屁办法
马文才心中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