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比锦衣卫还可怕,那可是一群心理变态的宦官,最是会折辱犯人的,其自创的刑罚五花八门,又残酷又屈辱,是满朝文武都闻之色变恐惧的地方。
夫人送杜氏去东厂,这……
二爷吩咐暂时不要动杜氏,夫人却让东厂审讯杜氏,李总管揣测这二人是怎么回事。
二爷要护着杜氏,夫人争宠吃醋非要搞杜氏吗?
不过二爷已经吩咐了事事都听从夫人的,若是他的指令和夫人的相悖,依旧听夫人的。
所以李总管分别请了锦衣卫和东厂的人。
东厂的人带走杜婉兮的动静,惊醒了昏厥的谢昭川。
谢昭川又吐了血,再次昏厥,根本没人管他的死活了。
楚轻盈在想杜婉兮被拖走时,很冷静,那种对她不屑,冷笑着看她的目光,好像杜婉兮已经有了脱身之法。
她越发觉得杜婉兮不简单。
李总管把东厂的人带走杜婉兮一事告诉了谢疏鹤,观察着谢疏鹤的神色。
谢疏鹤手下的毛笔一顿,过了片刻重新落笔,没抬头淡声道:“夫人这么做必定有她的理由,你们任何人不可违抗。”
“但凡生出一点异心,”谢疏鹤说这话时,目光穿过书房。
一墙之隔的院子里传来奴仆拖走尸体的动静,书房里散发着淡淡的墨香,压着袖口伏案写东西的男人清贵病弱,云淡风轻,“你们就去乱葬岗上陪昔日伙计吧。”
李总管登时跪了下去,从书房出来后,他已是浑身冷汗。
以往二爷不理世事,全府下人心里的二爷都是圣洁宛如谪仙的人。
这样的二爷高高在上,仿佛置身于云端、红尘之外,虽只能远观,仰望,但对他们没有威慑力,他们并不害怕。
现在,二爷已然走下神坛,这般的冷血狠辣,简直太让人恐惧了好吗?
楚轻盈来到书房时,注意到李总管他们比之前对她更恭敬了。
她心有疑惑,“夫君,李总管他们怎么了?”
“可能是被那么多尸体吓到了,他们的心理素质有待提高。”谢疏鹤掩唇低咳,手指瘦削苍白,沉香佛珠圈在筋骨分明的腕上,眼尾潮红,有种病弱清逸的俊美。
楚轻盈点头,在世家大族里做事,这样的心理素质确实差了些。
李总管:“……”
明明是被二爷你吓到了!
二爷在夫人面前竟然是小娇夫!
以前没发现你有双面啊。
楚轻盈拢了拢谢疏鹤肩上的大氅。
谢疏鹤便抬手覆盖到楚轻盈的手上,翻转了她的手,紧握于他宽厚的掌心。
他回头看着楚轻盈,嗓音低磁直往人耳廓里钻,让人的敏感处潮热酥麻,“我不冷,倒是你,在外面站了那么长时间,当心着凉。”
“以后很多事能交给下人们做的,你不必亲力亲为,他们会办得很好。”要是办不好,他自有法子让他们办好。
谢疏鹤看账目,楚轻盈没插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翻着兵书。
谢疏鹤示意傲夏,把炭炉放在楚轻盈身前。
没一会儿,楚轻盈就感觉双腿和浑身都暖烘烘的,人越发惬意慵懒,干脆一手拿书,另一手支着脸,很舒服的姿势靠在那里。
可能是怀有身孕的缘故,原本精力旺盛的她,这两天感觉特别犯困,坐了一会儿就昏昏欲睡的。
外面的薄雪化完了,春天万物开始复苏,生机盎然。
天光明亮,一室静谧中,谢疏鹤抬头就能看到楚轻盈,心里的热意不断地蔓延。
这样相守在一起的时光,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敢想过的。
傲霜得到允许后进来,俯身在楚轻盈耳边道:“四姑娘,二姑娘送了一封书信给你。”
楚轻盈已经猜到了,清醒过来,站起身对谢疏鹤道:“夫君,我去看看厨房今晚都准备了什么膳食,你再忙一会儿,就可以去膳厅了。”
谢疏鹤点头。
等楚轻盈离开后,他召来了一直负责他的身体、常年都住在府里的府医,吩咐道:“给我开一些补身子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