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誓,如果她死了,那一切就都算了,可如果她从地下研究院回来还没死,那她一定会取了他的性命
她来兑现誓言了。
常深感受着喉咙的药味,不苦,反而加了很多糖,他喝完,擦了擦嘴角,眼神柔和地望着旁边的女子,“笙欢,你不在的日子,我做了很多蝴蝶,以后你无聊了,可以拿去玩儿。”
幼时,他母亲只是父亲众多玩物之一,生下他,也只是母亲拼死忍受换来的。
他父亲将母亲送给下人,随便他们怎么玩儿,后来母亲被人淹死在河里,他便失去了唯一的庇护。
虽生在偌大的常府,可他过的却是猪狗不如的日子,他不会反驳,木讷寡言,时常被那些哥哥欺负,被下人当马骑。
又或者,被扔进黑暗的鬼屋里,扔老鼠、蛇虫进去吓他,把他按在水里,差点让他溺亡。
他呼救过挣扎过,可没人救他。
后来他学会了更加隐忍,一步步谋算,杀了他父亲以及所有兄弟,屠了那些下人、欺负过他的每一个人。
当年有人在酒楼戏耍他,让他去捡地上的糖,其实那不是糖,是别人吐的痰。
旁边的人冷眼旁观,有的甚至是在笑话他。他抬头,那一瞬,记住了所有人的面孔。
年笙欢的父母就在其中。
当年他雨夜带人去杀他们时,他们求饶过,不停地磕头,最后,他们是自杀的。
一开始,他们还想博得同情,拿女儿做挡箭牌,后来现不管用,说让他杀了他们女儿,放过他们
不过这一切,年笙欢并不知道。
他从不怪她,自从在街上带着蓬头垢面的她回来那天起,他就输了。
这辈子他心狠手辣,做过很多坏事,独独对她狠不下心。
“不需要。”年笙欢看着已经喝完的空荡荡的药,心猛地抽了一下,随即起身往外走。
“笙欢”常深最后用尽全力喊住她,在她回头时,他只是像平常一样叮嘱,语气平静温和,“以后,一定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年笙欢握紧拳,头也不回地离开。
常深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终是忍不住,一口血猛地喷出,紧紧地,紧紧地盯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雪地
半月后。
常家二爷葬礼。
来的人不多。
大雪下得挺厚。
下人见没什么人来了,准备关门,却见一个红衣女子撑着黑伞,眉淡唇红,目光往门里看,落在那副棺材和灵牌上。
“小姐,您是前来吊唁的”
女子看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下人见她不理人,等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女子在门前立了很久,伞上已落了许多积雪,她收回目光,手里拿着一只纸蝴蝶,头也不回地离开。
只是,冬日折射之下,衬着眼角滴落的那颗泪格外刺目。
她抬手,慢慢抹去那滴泪,这一瞬,她觉得心很空,不知道为什么会哭。
兴许,是远处的雪太灼眼,余晖和它追逐,谁也等不到谁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