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谦玉抬头,漆黑的瞳孔映出五彩斑斓的颜色,很快颜色又消散去。
他低声说道:“不用了,太招摇了,可能会引起有心人议论。”
顿了顿,又说:“你去一趟清风轩,提醒一下。”
余方‘嗳’了一声,抬脚往清风轩的方向走去。
李清竹走出来,小心翼翼的说:“爷,天冷了,回屋吧。”
季谦玉并没有动,依旧坐在廊下看着天边的圆月,说道:“提醒你,别在我母亲面前乱说话,不然我不会轻饶了你。”
李清竹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却强忍着没让自己眼泪掉下来,“三爷就是这么看奴婢的吗?”
季谦玉瞥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好像什么都说了。
国公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凡有点什么事,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就能从前院传到后院。
她这段时间的一举一动,季谦玉不是不知道,是懒得计较。
包括她用孙姨娘的聘礼来陷害宁桃一事。
李清竹深吸一口气,嘴角蔓延出一抹苦涩的笑,“原来奴婢在三爷心里竟这般不堪。”
扑通一声。
李清竹突然跪在季谦玉面前,仰头,泪盈于睫,“既然奴婢这么不讨三爷欢心,三爷不如将奴婢赶出府吧,奴婢什么都不求了,只求一个心安,奴婢每天夹在大夫人、三爷、宁桃之间,奴婢真的受够了,不想再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了。”
她说着,逐渐泣不成声,“三爷以为奴婢良心好受吗,奴婢和宁桃一向交好,也不想为难她,可大夫人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得不听大夫人的。”
“宁桃之前那么羞辱大夫人,又把大姑娘害的与夫家和离,大夫人是不会轻易放过宁桃的,但是我不想在做这个恶人,三爷,您大发慈悲,把我的身契还给我,让我离开吧。”
“奴婢自知身份卑微,不配得到三爷的垂青,有幸伺候三爷一场,已然死而无憾的,还请三爷成全。”
这番话说的包罗万象,既有试探,又有甩锅,又有深情。
满含真挚的眼神,配上那一副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长相,就这么看着一个人,很难不让对方心软。
季谦玉心里微动,不可避免的想到两人彻夜欢好的画面,那时候有他有想过,等自己以后娶妻后给她一个名分。
可惜,没多久他就认出了她的真面目,投机取巧,欺上瞒下,霸占别的成果当做自己的。
这一切,都是他反感的点。
即使她长相再合他的胃口,嫌隙一旦出现,再好的过往,也不值得他去留恋。
可眼下,季谦玉突然从她身上看到宁桃的影子,她也是被赶出了府,在外流浪了几个月,女子都这般柔弱,也不知道她们能不能活下来。
“罢了。”季谦玉叹了口气,“以后安分一点,别再往峥嵘轩跑了,母亲哪里,我回去说的。”
李清竹立刻叩首,“多谢三爷怜悯。”
在季谦玉看不到的地方,李清竹的脸上闪过一抹得逞的快意。
另一边,赵昭雨从青山院走出来,一直寻到燃放烟花的清风轩,一进门,就听到众人欢天喜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