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半天想起来得赶紧回家找爹娘告状去。
可她没想到的是刚回到家还没开口她爹就虎着张脸披头一顿骂,“在外面野够了?还有脸回来哭?十二三岁的人了还欺负人家六七岁的?人家还给你留脸面抽屁股,我看就得抽脸……都怪你娘把你惯的没边儿了,我看你就是欠管教,从明儿起……”
屋里腊梅娘还想像以前那样护着闺女,可看着当家的似乎这次真下狠心管教了也不好拦着,只搂着腊梅唉声叹气的。
那孟大头看着这娘俩更生气了,老来得女本想有个乖巧文静的,怎么着最后啥女孩子家的活儿都干不好,还尽惹事儿的。
那腊梅真是恨死辣妹的心都有了,红着眼就起身向东头跑去,她就不信那辣妹打了她还要叫她爹这么骂她……
☆、撕逼
“辣妹,你个有娘生没娘教的野种,打了我还去我爹门前嚼舌头,要不要脸啊……”
辣妹本来在院子里掐菜准备要做晚饭了,结果就听到腊梅在远门外插着腰披头散发的大骂。
以前她娘刚去世的那两年,有时候村里有些孩子说她是没娘的孩子她倒也听多了还真是无所谓的。所以听她这么骂她也就哼了声,继续掐自己手上的毛豆。
倒是喜妹和天佑都跑出来了。
因着辣妹又需要买一些瓦罐就叫她爹赵秀才下午边儿去窑上接赵毛氏回家,顺便一起拿瓦罐儿。再说天佑脸上抓破皮了,正好下午就不上课了。
所以这会儿家里就她们三个小辈儿的在家。
“又不是一个娘生的,装的这么护着装的挺像的啊,真是姐妹情深呢,怕是为了哄你那后娘到时候多给点你陪嫁物件儿吧……”腊梅也是气急了,她这边骂的喉管气断的,辣妹那边坐在门槛上纹丝不动摘菜,眼皮子都懒得抬她一眼。
喜妹听到提她娘倒是沉不住,拉着她姐衣角说到,“姐,她太欺负人了,揍她去。”
“急什么,当笑话儿听着呗。”
“该想个新法子治她了。”天佑不紧不慢地说到。
辣妹扑哧一下笑出来了,伸手点点他脑袋瓜子,“鬼精灵样儿。”
这一幕看得腊梅更是气炸了。更口无遮拦地大骂起来,“野种还是和野种好,没娘的和没爹的在一块儿刚好着呢,”这又是骂到天佑的头上了。
辣妹怕他往心里去安慰他道,“不理她,她就是小泼妇。”
天佑看着她无声笑了笑。
“儿子是野种,娘也是个骚货,一天到晚花枝招展的扭啊扭的,别是个狐狸精勾引你爹去了你还不知道呢,到时候两个后娘够你舔屁股伺候的……”
这话说的真是恶毒极了,看她真是好的没学到,四村八乡泼妇骂架的脏话她都学会了。
天佑站在那里身子没动眼睛却是红了,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也是,谁能忍受别人这么说一直相依为命的娘。
“打蛇要打七寸。”她紧紧握住天佑握紧拳头的手,那手在袖子里正颤颤发抖。
她低头对喜妹悄悄说了几句,慢慢站起身对着院门外的腊梅吼了起来。
“怎么,你这是看上我爹了,有本事你来勾引啊,勾引上了,我爹把你睡了你就是我后娘了,我保管伺候你,你要给我爹生个儿子我还天天给你供起来呢,哦。对了,做我后娘你怕是没戏了,我后娘比你强一百倍,就勤快这一点你就一点比不上,你懒我就不说了,偏偏你又长得丑,我爹那样的相貌你连给他脱鞋子搽脚都配不上。要不你勾引我爷爷吧,到时候我叫你一声奶奶你多风光啊……”
辣妹中气十足,中间不带喘气儿的,别说腊梅,身边站着的天佑也吃惊的看着腊梅,这一长串的的骂声里信息量之大,内容之震撼,想法之开阔,他简直是震惊了。
“好你个野种,真是太不要脸了,一家子男盗女娼龌蹉……”
“啪,”很清脆的一巴掌,孟大头到了,“你个孽障,看我不撕了你这张臭嘴……”
“七寸到了。”
天佑说到。
辣妹看着他笑了笑,“自然有人收拾他,咱们等着吃更多的鸡蛋吧。”
傍晚时分家里人都回来了,天佑娘今天竟也早早回了,还带了一块卤猪头肉。
于是一家人都聚齐了在院子灶房前的大枫树下围着桌子吃饭。
天佑娘自是看到了儿子脸上的抓痕,只问他疼不疼搽药了没有,硬是没问怎么回事。
辣妹对她那个佩服真是五体投地的。
倒是辣妹主动把今天前前后后发生的事简略说了一遍。
赵秀才听了对着辣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样儿,刚要开口数落辣妹,哪知道天佑娘开口了,“做得对,咱不欺负别人,但别人惹上门了咱也不能做软柿子。”
虽是对着辣妹和喜妹说的可也是给儿子天佑听的。
赵秀才到嘴边儿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赵毛氏看着好笑,她本也是个不多话的,加了块猪头肉到赵秀才碗里,“快吃吧!”
其实她心里是欢喜的,她早知道辣妹是个厉害的角儿,喜妹和辣妹虽不是一个娘生的但自小姐妹俩感情就好,自己生的喜妹就是个软性子,多亏有辣妹一直护着她。
赵老爷子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可过火。”
“过火的是那腊梅,”辣妹准备给家里人下点儿猛药,“爷爷,你可知道人家惦记着我爹呢。”
“瞎说!”赵老头呵斥到。
赵秀才蒙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她想做我后娘,可我后娘有人了,我只好叫她做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