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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利亚换好了衣服。
新衣服自带木浆的味道,贴合达达利亚的身形,连围巾下垂的长度都恰到好处。
量身订做就是好啊……达达利亚暗自感叹,把衣扣系紧,站到镜子前。
片刻。
“这位…岩神先生,虽说我并不介意……”达达利亚单手叉腰,看向镜中的摩拉克斯,表情微妙:“你是不是很习惯闯进陌生人的房间,还习惯盯着别人换衣服?璃月人,都这么开放的吗?”
被点到名的人一愣,摩拉克斯立刻反应过来,这样的行为确实有些逾矩。
岩神握起拳头,抵住唇边,沉吟片刻道:
“……的确。抱歉,大概因为你我同为男性,少了些讲究,我才忘记回避。”
“哎,算了。挺奇怪的,其实我也不是很介意你在身后盯着。如果是别人的话,我早就赶他出去了——大概因为我们都是男的吧?”达达利亚看着镜中的自己,想了想,把卡扣系紧,“不过,魔神有性别这一说吗……”
金属卡扣咬合的声音,达达利亚松开手,看腰带将衣服收拢成型。灰色的西装贴合腰身垂顺于大腿两侧,燕尾尖锐如剪,配上几枚菱形的挂扣,相当有侵略性的裁剪设计,不愧是执行官的战斗服。
只是因为腰腹部的伤口被纱布裹着,这让达达利亚的腹部有点凸起,被衣服裹着,看起来就像吃撑了什么似的。
达达利亚想了一会儿,先把腰带打开,又把西装扣子解开两枚。缠着纱布伤口漏了出来,一小截腰肢暴露在外——这样的穿法,说是轻挑也不为过了,但达达利亚显然很满意。
“嗯,这看起来就好多了。鼓起来一块太难看,太紧缚也不方便战斗。”达达利亚点点头,最后拿起面具,随便斜挂在头发上——完全不遮挡五官,相当明快的戴法。
摩拉克斯沉默地注视着达达利亚,看他把那些衣服上的装饰品都收起来。青年并没有挨个把那些琐碎的东西戴上去,反而是装到了衣服口袋里。尤其是腿环,青年研究半天才知道这东西应该套在大腿上,想到可以塞个匕首,暗刺什么的进去,他也就不觉得这东西来得莫名其妙了。
男孩子行事大大咧咧,达达利亚并没有慢条斯理地收拾那些装饰,只是简单地塞到口袋里。但即便如此,摩拉克斯也能看出青年对这份衣服的喜爱。他应该很珍惜这身衣服吧?毕竟来自至冬国神明的认可。
“既然这么喜欢,不妨穿戴整齐,去见家人。你的家人们,也会为你感到自豪。”摩拉克斯说。
“不是我不舍得穿,只是我的弟弟妹妹,年纪都挺小的。这些东西会划伤他们的脸——”达达利亚抬起头,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男孩子也就算了,女孩子的话,被划伤脸会很难过吧?冬妮娅也到了爱美的年纪了,我得注意点才行。”
划伤脸颊——这意味着他们每次见面都会有亲密的肢体接触。看来这位执行官与他的兄弟姐妹关系非常要好。摩拉克斯双臂环胸,看达达利亚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把装满挂饰的口袋装进旅行箱。
“那,摩拉克斯,你要和我一起去海屑镇吗?”达达利亚把旅行箱皮带扣好,抬起头,“你好歹也是璃月的神明,就没什么要忙的?”
难得的,摩拉克斯摇摇头:“适当的休憩也是很重要的——而且,我也很感兴趣你口中的甜菜汤。”
“嘿嘿,那就好办了。”达达利亚站起身,把行李箱拉起来:“我的行李会让我的手下们提前送走,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着带过去的行李,也不用客气。”
片刻,达达利亚挠挠脸,尴尬地一咳嗽:“哦,忘了你是从璃月来的。当我没说。”
摩拉克斯忍不住笑起来——是的,就连对方偶尔的含糊,他也并不感到陌生,甚至会觉得有趣。他们之间有着莫名的熟稔。就好像早就相识相知一样,他们之间总是忘记应保持适当的距离。就连聊起天来,二人也没有丝毫的陌生。
不可思议。
达达利亚披上厚重的毛呢大衣,摩拉克斯也戴上了獭獭兔的帽子。
对着镜子把辫子顺出去,摩拉克斯看到达达利亚正盯着自己。
“……帽子不错。你倒是很有眼光嘛。”
青年认可地点点头,把摩拉克斯的帽子扶正——又将他脑后的碎发拢了几下,动作莫名的熟练:“知道吗?在至冬,每个14岁的男孩都要参加狩猎,猎一只属于自己的獭獭兔。获得战利品后,家中的母亲或者姐姐,就会用獭獭兔的最贴近肉皮的那层细绒毛,为他们做一顶白色的棉帽。那是他们成为男子汉的标志。”
摩拉克斯不言。至冬人的习俗他略有耳闻,只是500年来,冰神行事愈发古怪,也不与众神联系,他只知道对方增加了很多尚武的节日。
这种以猎杀来彰显自身力量的节日……摩拉克斯并不想多做评判。
“不过——除了帽子,手套和棉衣,摩拉克斯,你也给自己取个凡人的名字吧。”达达利亚摊开手:“如果我的家人知道我把璃月的岩神带回家,大概会吓傻的。”
“那就叫钟离吧。”摩拉克斯不假思索。
“钟离?嗯……总觉得有点耳熟……”达达利亚嘟囔着。他推开门,“那么——钟离先生,我们出发吧?”
——海屑镇。
穿过茂密的森林,又在礼品屋买了些伴手礼。未等达达利亚敲开家门,轻快的脚步声哒哒响起。少女从屋子里跑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热热的香气,似乎刚在烧菜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