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言以为两人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后来的合作破裂可能只是因为孔嘉树的疯狂,但不知道还有过这种事。
“那你为什么救她呢?”晏言问道。
司衡却突然不说话了,只是摇起了手铃。
随着手铃的响动,坐成一圈的孩子们纷纷睁开了眼睛,瞳仁漆黑,好像一点滴在水银上的墨。
“你为什么救她呢?”晏言又问。
“因为她长得像小花。”小贝松开了司衡的手,抱着膝盖蹲在了地上,“她就是小花。”
在小贝松开司衡手的时候,司衡也把孔嘉树的手松开了,他的表情慢慢恢复了平静,听完小贝说的话后,脸上几不可查地泛起了苦笑。
“我知道你们进来是为的什么,我早就该死了,在我见到……时候,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我盼了十年,你们终于来了。”
在说话的时候,他有一句话没能说清,晏言也听不清,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那一句说的到底是什么。
他见到的是谁?
小贝和孔嘉树突然化成两道黑影回了司衡身上,他坐在了地上,直面着晏言的刀。
“我死了,李堡华会得势,我不死,你们没法即刻出去。”司衡脸上的邪气一扫而光,好像戴了很久的面具突然开裂,露出了里面疲惫不堪的瓤。
站长存在的意义,是保持整个站点的平衡。
可从上一次进山时,越宿在小丑脑子里挖出的石头来看,保证站点平衡且保证站长生存的东西,更像是那块黑色的石头。
但是,这个情况让晏言心里有点没底,这人虽说是小贝、孔嘉树和司衡三人的化身,但小贝身上没有黑气,而孔嘉树身上的黑气和司衡身上的黑气一样多。
按理说,他们只需杀掉司衡就可以出去了,可从另一个方面想,写下日记、放了火、成为站长的是孔嘉树,而司衡虽然算是孔嘉树长大之后的身躯,却和他有所区别。
这司衡,到底算不算站长?
司衡在两道黑影回到他身上后,脸上的表情不再像最初那么癫狂,像是一个饱尝社会苦厄的老人,带着满脸的辛酸和疲惫。
“你们杀不死李堡华的,他的头里根本没有石头。”司衡叹了口气,“他是院长,杀了他,会引来和泽神的。”
“那你是怎么制服他的?”晏言看着这景象,觉得这人既然能制服李堡华让他受孩子的压迫,就应该有些特殊技巧。
“我?我根本没制服他,他是……弃子。”司衡开口,中间又有一个词被消了音,好像他说出口的某些东西,上天不允许他道破天机,“没了张老师,他就只是个小小的院长。”
“张老师?幼儿小班的张老师吗?”晏言问道:“给孩子喂药那个?”
“是她。”司衡轻轻点头,苦笑一声,“趁我现在还能压得住小孔,我把这些脏事儿跟你们讲讲吧。”
他似乎想要回头看,却在下一刻又忍住了,冲晏言笑了笑,“你猜到了。”
晏言没有回应,只是拉了拉越宿的手,“哥,你跟着大橙子,跟他一起,他一个人恐怕不行。”
越宿望了眼对面,心下有了些猜测,但又怕晏言一个人在这里,万一司衡趁机难,到时候会不会有什么问,便下意识回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