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老了。
“我身有恙,自知命不久矣,大祭司练就傀儡之术,企图控制我对草原难……”
阿勒珠空艰难抬臂,紧紧握住了小儿子的手。
下一刻。
他的掌心里被塞入了个硬物。
冰冷,像阿爸的体温。
一把长刀。
那是阿爸征战草原数十年从不离身的东西,刀柄上的红穗子已经褪色陈旧。
他记得阿爸说过,这是阿妈亲手替他戴上的。
二十多年了,从未摘下过。
“草原,是我们阿野的……”
阿爸握紧他的手,他握紧了长刀。
那天。
病重的阿爸将随身的长刀给了他,连带着将整个草原,一并交给了他。
从那一刻起——
阿戚野,就是草原的下一任狼王。
“阿爸……”
他伏在病榻前,第一次哭得像个孩子。
“待神使现身,草原安定,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我们阿野不会错的……”
阿勒珠空低声呢喃,却又似无比辽远。
“我近来夜梦,总是会看见你阿妈,她说她很想念我,我也日日记挂着她……”
草原人的思念,无声却浓烈。
思绪回落,刀刀致命。
“姜扶舟……”
阿戚野咬牙切齿念出了他的名字,目光凶狠如嗜血的饿狼。
“你借大祭司之手控制我阿爸,意图以草原为刃击溃上胥满足私欲,当真以为我全然不知?”
刀刃如风,猛地割破了衣袍。
一角暗紫色的锦缎飘落,似乎沾染了些血迹。
尚未等男人躲闪,却见身后又是一把长剑刺过来,气势竟较阿戚野那一刀更凶狠。
“姜扶舟,你早就该死。”
虞沉恨恨咬牙,满脑子都是阿禾为之痛苦的模样,便是将此人千刀万剐也不足以泄愤。
远处拿真金白银暗养的私军已至,姜扶舟见来了援手,一路边战边退。
奈何阿戚野的巫玄骑和虞沉的雄鹰军早有准备,迅摆开阵列封死退路,意图将来者全部剿杀。
一切,看似已尘埃落定。
姜扶舟败了。
见七南盯着下方看得认真,柳禾忽然开口。
“你说,今日谁会胜?”
七南一怔。
这一战反转甚大,连自己都看得紧张至极,自家殿下同下面几位关系匪浅,总不至于是单纯来看戏的。
如实将自己观察之貌说了出来。
“双拳难敌四手,属下以为虞侍郎两人占上风,不出半刻钟便会取胜。”
柳禾眸光收紧。
“我倒是觉得未必。”
她在等。
等姜扶舟的后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