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尽欢看向镜中,确实,乌鸦鸦的头丰厚如云,浓密光滑。
托腮凝思,自她去了清华观,心头总有一种怪异感,驱也驱不散。
难道是将上上签放在枕头底下的原因?
这泼天富贵她承受不住?
惊蛰问道:“刚奴婢听说公子今日从书院回来了,小姐要不去瞧瞧?”
在她看来,公子要比夫人和苗嬷嬷要稍稍好些,偶尔会问候小姐一两句。
阮尽欢闻言头一转,嘶,头断了几根。
夭寿啊,深情男二来了!
书中,男主暴力女主时,他捏着拳头听墙角。
在男主强迫女主时,他红着眼听墙角。
男主和女主两情相悦时,他流着泪听墙角。
。。。。
直到最后,他憋了个大招,带着怀孕的女主私奔,把男主气得原地爆炸。
当时她看得哈哈直乐,如今已是局中人,笑不出来了。
深吸一口气,“不去,就说我懒病犯了,起不了身。”
书中男二是在某年寒冬腊月带女主私奔的,眼下尚是春天,她还有时间跑路。
惊蛰咂咂嘴,罢了,不去就不去。
不一会儿,只听院中小丫头喊道:“公子来了!”
一道男子声音响起:“小姐何在?”
“小姐在屋里头呢!”
阮昭成立在门口道:“欢欢,我来瞧你。”
他今日是被邬氏劝来看妹妹的,平时回家,母亲与苗姨会扯着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破天荒的,这次母亲劝他去看妹妹,说妹妹前几日病了一场,醒来后闹着寻死。
他有些惊讶,母亲沉迷礼佛,平日是有些疏忽妹妹,但她不是都没事儿吗?莫非因着这场病,突然变得娇气,爱胡思乱想了?
阮尽欢啧一声,示意惊蛰将人带去前厅,随后整好衣服,抬脚过去。
“哥哥。”
阮昭成温柔抬眸,“妹妹,有段日子未见了。”
阮尽欢不由感叹,男二长得很不赖,与她有五六分像,五官极其俊秀,脸型流畅,带着三分忧郁,五分斯文,还隐隐有二分窝囊。
千万不能小瞧长相窝囊的人!
比如某传中的某太医,虽然长着一脸窝囊样,但干的都是诛九族的大事,阮昭成也是如此,男主是当朝吴王,他敢带人家老婆私奔。
“妹妹近日在读什么书?”
“不曾读书,就是闲着。”
就闲着寻了几次死而已,但没死成,不然哪有你这凡人和我说话的份。
“兄长在书院可好?今日怎么回来了?是休旬假吗?”
阮昭成就读的万松书院是其时名院,书院山长为大儒6辩,十分受学子们追崇。
“是6山长摔伤了,夫子们都去瞧他,便给我们放几日假。”
山长等于现代的校长,更何况是大儒级别的,挺值钱。
不过她所处的年代,别说校长摔断腿了,就算校长嗄了,课该上还得上,老师们才不会停课。
兄妹两人闲扯了几句,阮昭成告辞出去,他要赶着回书房品鉴新得的字画。
晚膳时,邬氏叫来阮尽欢一道用饭,以往她是不会叫女儿的。
菜色十分丰盛,邬氏满脸慈爱,亲手给阮昭成布菜,苗容儿则替他添汤,递帕子。
他们三人其乐融融,像极了一家人。
阮尽欢只埋头顾干饭,吃饱睡好,才没烦恼。
看邬氏的样子,就知道世间不存在母凭子贵,分明是子凭父贵。